槐安殿,室下孤
书名:妄人雪 分类:玄幻 作者:杝瑰 更新时间:2024-07-24 12:09:51
槐里,存巨大槐安殿之深处,幽深浑沌。
造殿者凌氏一族庭,其主凌隗,常年累月处事,方得太平。凌隗之弟凌限无,生性顽劣,长居下殿,兴玩物之术,趣而生威。
谈及下殿,乃槐里术人居多,皆由舞庄迁来,谓“小舞庄”。
日渐夜深,二人共行于槐里之中,便听戍子颖感慨,“奇了,这殿顶竟如屏障一般立在屋室之上,实在可叹。”
他们正过一条无人街,楼梯是阶梯之状,向两边分叉,过大概百阶边可上槐安殿,街边尽立屋室。
环顾四周,边角屋室靠着殿柱,刻有千双铜眼的殿柱高耸,有入云之势,其顶如伞、遮雨护室。
“槐里靠山,本就不是平地,山峦时有动弹,修殿可抵山崩、可防地裂,凌氏此行,才得人人爱之。”
戍子颖听苍负雪自信的开口,忍不住瞧他,生出些怪异情绪。
“哦。书中写,槐里以千斤铜眼照明。这铜眼竟真的在发光,看来我笃学药理,也错过了很多。”
“有得必有失。这些铜眼能照到槐里每个角落,让槐里整日亮如天外。”苍负雪回答,二人视线相对。
“你知晓的事情真不少,跟着你我还算见了世面了。”戍子颖笑着移开了视线。
苍负雪只默默都盯她一眼,继续走。
“我们是要上槐安殿去拜访凌殿主吗?”戍子颖紧跟其后。
“不是,我们去下殿。”说着,苍负雪拐了方向,顺着一分岔阶梯下去。
戍子颖惊讶难掩,“这下殿,还真是隐蔽得很。为何无人?这里的人都到了何处?”
苍负雪没有回答,戍子颖只好闭了嘴。
缓缓移步,越接近下殿,热闹的欢呼声、吆喝声便愈强烈,戍子颖心想:酒楼客楼齐立,戏法唱台高展,这下殿竟如长街般繁华。
想着想着,便离了神,突然被一人的手强势拉了一把,回过神来,瞧见苍负雪严肃的面孔,带着愤然的凝视。
“小心,你想什么呢?”
戍子颖没有回答,只着急转身望去,远远瞧见一个戴着奇兔面具的人,对着她露出诡异的笑。
“他……”戍子颖疑惑问。
苍负雪只瞥了一眼,并不惊讶。“下殿差不了舞庄多少,处处都是术法。心不能乱,心乱则被动。”
“可恶。”
二人并未停下脚步。“你是有何心事?”
“没有。”戍子颖心有余悸,只深叹一声,淡淡回答。她暗想:为何我竟瞧见了她?她竟也来了?
戍子颖思量着,便听苍负雪开口:“你看。”
她一抬头,只瞧那戏人手中的花突地变成一团火,他三五之间,漫天的火星便从空中喷洒下来,如前万朵细小金花肆意绽放,最后融进戏台之中。
台下尽是槐安殿上的人,夜间便来赶集赏戏,这便是进入槐里却现无人街的原因。
戍子颖惊异一愣,只觉得盛大,刚想开口夸赞,却突地闻到极重的火药味。
“不应该啊,怎会有如此重的火药味?”她开口。
“嗯?”
苍负雪一听,皱眉蹙额,便知有怪,速地冲上戏台,想抓住那戏人解惑。
那人速度却极快,只赶忙脱下戏服,踩着戏鞋向台下跑,苍负雪追过去。
台下殿人被此状惊了一跳,实在不知该做什么,只胡乱抓着。
见混沌状,戍子颖既无奈又想笑,只在一旁大喊:“各位,不要慌乱,那戏人想放火,请助我们抓住他。”
台下殿人听此,他们的注意力才从混乱中被拉回来,隐约知晓事情缘由。
戍子颖匆匆跑至后台瞧,竟真发现一团明火,正滚滚燃起。火团背后坐立一废弃酒楼,其匾取曰“千家酒楼。”
戍子颖四处观之,可未发现水,情急之下只赶忙从袖中取出一药水,泼上去。
药水一泼上去,火势便小了,却不能熄灭。
“可恶。”无奈之下,她跑去台上,大声喊道:“各位,可知哪里有水?我需一桶水!”
“我知道,等我。”一靠前身着素衣的小女子坚定说,她赶忙跑到一酒楼去,极速取了水来。这一动静引来不少酒楼的人观望。
楼上街处,群人议论纷纷。
“有如何事?”
“好像是千家戏台有明火,若是没人发现,燃起来,周边都得遭殃。”
“啊?不是上月才来?那些戏法可奇特得很。这事若闹得大,以后何来人客?可是断了财路咯!”
“你不知道?千家刚潇洒了几日,大楼就被殿主下令查封了,早就断了财路了。”
“为何被封了?”
“据说里面死了人,这地方真怪得很,难怪之前那主家钱赚不到,这主家连着身体总不好。”
“竟有这事?”
“何况千家不像是缺财,此次就怕是另有人为,恶意拿火去,要真伤了人,才严重。”
“就是就是。”
“哎,算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跟我们这般平常人有何干系?且散了吧。”一些人瞧见那火盆,实在不大,便也失望归去。
戍子颖可管不上那么多,只追去寻苍负雪。苍负雪潇洒高傲站在街上,那戏人被折了手脚,只蜷缩在地,无法动弹。
“你为何放火?”苍负雪冷冷问。
戍子颖刚立他身旁,还没等问出直相,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继而两排殿士过来,相对站立着,在苍负雪周围撑出一片空地。
“围在这里作何?”空地过来一人,那人问。
周围人顿时安静下来。“殿主,是殿主。”在场的众人欣喜,而后一致行礼。
戍子颖与苍负雪二人同时偏头看,是一位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俊美男子,当是槐安殿殿主——凌隗。
“无需行礼,今日有事,我来处理便是。你们可去别家戏台看戏,还望不要在此围观、不要多加谈论。”
“殿主出了话,我们便铭记在心。”
“是啊,前面有王家、柳家,我们去看看。”凌隗谢过众人,众人便作不知今日事,成团跑去别家看戏。
街上殿人突地虚少,凌隗赶快让殿士押着那戏人归去。
“又是千家酒楼,无故放火,好好问问。”
苍负雪和戍子颖在一旁不说话,竟显得十分木讷,凌隗忍不住发笑。
“看,如今好事都被我顺理成章地占了,二位白忙活着,可会有些不满啊?”
苍负雪没搭理,只戍子颖坦荡回答:“自是不会,殿主就是不来,这人也要给殿主送过去,怪麻烦。”
“哦?竟是如此。”
“依我看,殿主不该在此,应好好回去审审那戏人,为何欲放火,如何敢放火?”
“这样啊,谢指点了,我自当查明……”
“也罢,殿主也勿要这样那样了,我瞧殿主也不慌不忙的。既然我们出了力,殿主总要有所表示,是先拿钱还是请我们吃顿饭?”
凌隗笑得更肆意,这女客有趣得很。
“自然要表示,当然两者都要。”
“好好好,那才差不多,身为殿主,确实大气。”
苍负雪听此,冷冷吐出二字:“不必了。”
戍子颖瞧他耳根发红,竟是真的生气了,便盯着他,小声问:“你怎么了?”
凌隗先是惊讶地愣了一下,继续笑着说:“雪角可是惜客,今日也来看戏?罢了,雪角不喜我,我也懒得伺候。”
苍负雪瞥他一眼,眼里像藏了针。
“雪角的大名我是知道的,敢问这位女客如何称呼啊?”
二位有矛盾?有过节?竟闹得如此难看,有趣有趣。戍子颖还在神游,凌隗便把话题引向了她,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雾山戍子颖。”她迟顿回答。
“戍子颖?可是矣雾先生之徒,尊名雾师?”戍子颖轻轻点头。
她好奇开口:“凌殿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下殿应该不是殿主常来的地方吧,此番兴师动众,带殿士前来,可是有何大事?”
“我来抓人,但不是抓这人,这是赶巧。”
“哦,没抓着?看来那人很会藏啊。”戍子颖笑着调侃,后没再多问。
“的确善藏,所以此次,恐还需二人相助。”
“殿主这就好意思开口了?殿主是来抓我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