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方情况

　　天亮了…

王凯醒来之后空无一人，双眼角有眼泪的痕迹。

“求…求…你，我不想走。”

韩风遵从了王凯的祈求，只是带着身感风寒，虚弱不堪的玉梦离开了。

燃尽的篝火只留下灰烬，没有温暖，身体也只能感到疼痛，心神巴不得回到灵魂空间中。

灵晶在轻微旋转周身释放灵力弥补这身躯，土心脏碎了一小点。

“昨夜那冯玉，下的狠手啊。”昨晚王凯一整夜都没有睡着，身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他，鼻子酸酸的，他没有哭，只是感觉有点苦…

思维一转，灵力在身体中流淌的路线出现在灵魂空间中，什么地方受堵，哪些地方灵力紊乱的严重，一览无遗。

王凯没有死，只是因为他还有翻身的本钱，就算以后成了残废，他也要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先死，这是他活下去的意义。

燕窝静静飘摇在灵晶面前，开始之前，整整齐齐的将其分割成两份，其中一份，和那未完成的桃木剑摆在一起。

“全靠你了，拜托老天爷，给我点好事吧。”王凯从来不信任神，神从未帮过他一次，以前嘴头硬，现在只希望命能硬一些。

燕窝化成纯粹的灵液物质蔓延全身，暖洋洋的，暴露在外的身体更冷了。

额头上有血肿块，脑袋后边也有伤处，半张嘴牙齿崩落，几乎痛的要晕过去，另一半嘴齿不敢去碰，只是用灵力去影响。

“首先要保证的是脑袋清楚，否则会对接下来的治疗不利。”

可刚开始操纵身体就出了毛病，王凯本身就是将要成为灵者一星的地步，此时身体中庞大的灵力弥散开来，一旦控制不住开始升星，那么半个燕窝的灵力绝对会被吸收，这样即使成了一星，也会变成残废。

“不行不行，稳住，给我稳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梳理身躯，修补伤势！”

王凯很着急，他竭力控制灵晶的波动，想要将灵力用于修补自身，可越着急越无法控制。

那灵晶越转越快，快的让人绝望，外边扭曲弯八的身体将要不保。

破碎一点的心脏，在磊蚩功法的运转下愈合，一颗小豆芽冒了出来一部分直接将灵力吸收，升星的速度慢了下去。

“这葫芦种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这般神奇”

王凯诧异之时又发现灵力在被种子吸收，而且实在是吸收的太多了。灵光一闪，土心脏载着葫芦种子被扔了出去。

“念头无法控制，那就用物质控制。”王凯摸到法门之后，继续修补身躯。

两条胳膊算是受伤最轻的地方，可能是因为面对四星强者，王凯毫无还手之力的缘故，只有短时间内不要太用力，依靠燕窝修补，再晚有一天能焕然一新。

紧接着是胸膛和腹部，承受伤害第二高的就是此处，磊蚩功法护住的只有心脏，而且还是没有完全护住。灵力孕养的只有表面，肝脏，脾脏，肺叶，一个肾，皆有破损，与这些相比，只是承受压力重伤的后背还算好点，但也决不能轻视。

根据情况，王凯做出来两种方案。

一种就是他一直在做的，那就是多收集灵土来凝聚分身，就像土心脏能给肉心挡灾，若是灵土够多，品质上乘，完成分身后再生肉身也未尝不可。

“可惜分身只能凝聚一次，先不说去哪找那么多灵土，光是要将磊蚩功法堆到那种境界，要花的灵力和时间都是海量，不可取。”

王凯不知道是，磊蚩功法凝聚的土分身只能替死不能替伤，昨天土心脏裂开一缝，就是因为在关键时刻磊蚩功法运转的时候顶替了心脏，不然早死了。

也幸亏土心脏裂而未裂全，现在磊蚩功法还可以再用，只不过别看表面修补好了，等级和见识高了之后就会发现，那土心脏还是有残缺，无法弥补。

“第二种方案，就是采用大补五脏的灵物补充休养，这是我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就比如这燕窝，能缓解精神压力与提高骨质增生，美容养颜倒还没看出来，谁让我现在牙都碎了，希望还有救吧…”

上半身定好方案之后就是下半身，腿有没有断，他不知道，感觉不出来，僵硬，疼痛感无法舒缓。

正常战斗和打生打死不同的就是这一点，什么不要脸皮的招数都能使出来，看得出来，冯玉当时对王凯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这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极致痛苦，直接将王凯整个人的情绪打入了低谷。心理问题可比身体难治的多，一直向往人上人生活的王凯现在只想让对方死。

只是人本的能还是有点用，他不会现在贸然去找死，不值当。略微感受大腿，脑袋快要抽过去的疼痛就直冲脑门。

冯玉近身暴击后大部分都是冲着胸口和脸去的，在意识到对方的攻击极其剧烈后。王凯虽是下意识的蜷缩住了身子，不敢说是完全防御下来，但至少比全面承受要强。

“这屈辱，早晚我要千百万倍偿还！”说归说，王凯自己清楚心里的那股无力感，要想学小说主角一样知耻而后勇哪有那么简单，最多。

“也就只能拖着对方一起死吧。”

受伤越多，伤疤越难痊愈，王凯本来不太在意，可是久而久之这些伤疤也从所谓男人的勋章变成了丑陋，不过还好，燕窝确有起效。

完完全全由灵力凝聚成的燕窝，不含任何属性。硬要说的话，便是最精纯的能力。

再度回归到一个人后，唯一的伴，就是痛苦，痛的不会感到无聊，因为没机会。

待灵力蔓延至全身后，着重照顾了身体要害，正式疗伤之前要做的就是把身体上的所有伤处，尽量梳理。

“若是正常吸收燕窝灵力，灵者等级肯定能上一颗星，肉体必定还会有所加强，可惜，现在只能全部用来修补了。”

远处山内中有深院，土地公赵勋正在深院中心处，对着一片树叶回天乏术。

“果子给了人和妖，树花给了生灵与古物，余留下的三片叶子也有所归宿，你说你好死不活，为何又飘回来了，怎么？不满意我给你挑的归途？”

赵勋无可奈何，“虽说九死一生，九之极一为变数，可是你这…一片叶子，还是第四片畸形之叶，就非要搏斗与世吗？”

“愁人，诶不，真愁神啊。”土地公惆怅不已，心中思念以往埋下的好酒，“可惜种子给丢了，不然那至于这么棘手又难缠。”

“嗯…”心念所致，土地公位列凡俗之上，又是在自家地界，任何尘土心念都逃不出他的管辖。

这片土地上有几个人，几只蚂蚁，几片树叶，几处灵石想知道他都知道，但也不是说想要啥就有啥的，必须要在极近之内才行。

土心脏中发了芽的种子有着生灵无法闻到的香火气，闭目一念就看到了那让土地公心心念念的种子。

葫芦种乃是土地公所留下的酒窖，当年他创造出来后，害怕在土地上任何地方藏起来，自己终归会有忍不住的一天，误了好酒最是让人感到遗憾，于是他造了这不入地的酒种子，并用随手可用的香灰裹挟，顺着人间所用的香火为路扔了出去。

“没有想到会在这一天找到，可这。。”赵勋略微思索就将王凯，以及离开的韩风徐阙等人的心思，因果盘算到了。

“哼，竟然敢拆供奉着我神位的小庙，这种子算你抵消也好。”赵勋的神之一手没伸出去，土心脏裹挟着种子就进入了王凯灵魂空间之中。

“躲过了！”赵勋大为吃惊，身为此地土地公，只要自己灵力不萎，按理说是想要啥就能有啥的，“如此机缘巧合，莫不是时候不到？”

王凯正处理体内灵力路线呢，哪有空管别的，而且对于这葫芦种子，他是持大不了以后烤熟了滋补身体的打算，哪有想什么别的套路。

“不对啊，一个没有星光的娃娃怎么可能和我抗衡，真是巧合。。”心头盘算着各种可能，这巧合是在引诱自己露个面？

“难不成我这地界将有祸事发生！我这土地公当到头了？不应该，不应该啊。”

心头万续之时，土地公看到了眼前的灵叶，心中刹那间就有了主意。

“小小挫折，平了就行。”

赵勋轻轻挥手，打散了那团在自己面前还埋藏祸心的妖风，绿如翡翠的树叶飘落进深院，周围几百颗见血封喉树围绕而成的院子，树枝上有茧，灵叶飘摇不落地，虚空漂浮。

茧中钻出人形生灵身的药物，成百上千，手指奇长如刃，身形怪异如幽，在院落中心，除了绿叶外，还有几十株植物红果，或大或小，生在与此地。

“好办，走你！”随着土地公赵勋消失，绿叶终于再无顾忌，轻飘飘的落到最大，活的最久的植物上，使劲吸收灵力。

韩风徐阙等人，还没出原始森林的范围，大凹忽然出现。

“都跟我走，有大宝贝出来了！”

于此同时，周边生存的三个小村村长，以及两个猎团主人，都纷纷得到了一条消息。

“深山闺院，鬼怪化形，人岁珍果，一叶化十。”这消息，乃是各地供奉的土地公传下，绝对不假。

王凯还在恢复身体，速度极慢，现在正是答应玉梦十天成灵的第四天，在终于恢复了行走能力之后，率先要做的就是吃东西。

燕窝是纯粹的灵力只能补充灵力，肉体所消耗掉的能量还是需要补充一些蛋白质的，所幸只是隔了一天时间，从水牛碧潭周围捡的鱼还能吃。

生火对于王凯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难事，找些干枯的树叶和木头堆在一起，小闪电一打，很简单的就能生起火。

别忘了世界上第一团火是怎么生起来的。

吃饱之后王凯找到一处小溪喝水，清洗了下一片狼藉的衣服，捎带洗了把脸，半张嘴牙齿尽落的惨状真叫人唏嘘。

“还好鱼肉时软的，不然真就步入老年人的时代，连肉都咬不动了。”王凯经过昨夜的重创，别说升星，春雷没有消散就很不错了。

“可惜神机昨晚被踹碎了，回村后得重买一个。”

没有神机，王凯就无法获得森林里生物和生灵都信息，一切发现全凭灵力感受。

所幸这个春天里他还是认识了不少野果野菜的，就是牙齿不能用，让他只能望果发愁。

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过的，吸收的灵力温养体内伤势，不多加活动，灵力梳堵后更难处置

辗转归路，寻上一开始的河流，找到遗留下的锅碗瓢盆。王凯继续爬山收集灵土，过程缓慢总能安心些许，走的累了就停下雕刻那未完成的桃木剑。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送给她。”对于玉梦，王凯心中明白。自己是让对方大失所望了，第四天了，连成为灵者的苗头都没看到还生了病。

“我可真是废物啊…”低沉许久后，逼着自己再次行动。不光是高山矮峰，现在就算是一座小山坡王凯都不会放过。

灵土常出现在山顶并不准确，只不过是山上容易积蓄灵力罢了，磊蚩功法凝造出的土心脏甚至能够替代心脏运动造血，和燕窝一同大大缓解了虚弱感。

“桃树底下的土大部分灵力都被吸收，只剩下少许，和其他灵力微弱的土壤合在一起也能有点用。”

暂时王凯并不打算爬高山，因为生怕再遇到那头黑豹。原始森林里的溪水很冷，能够稍微减缓一些身上的苦痛。有土心脏加持，血液产生的速度加快，王凯就会时不时选择进入河中泡一会。

一些溪流不是很强劲的地方会有游鱼出现，白银一条的，嘴巴下边有呼吸的，鱼鳍颜色奇异，种类不一，难以想象有人能把这条河里的鱼类品种都给记录下来。

桃木剑的雕刻大致已经完成，隐约有了一把剑的形状，长九丈，入手颇重，不甚锋利却蕴有一股灵力。

“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雕刻，弄个什么样子都才好呢。”

精细工作，镰刀或者斧头都很难进行，正好沿着河流而下，顺着找一些石头做些石刃也不错。

石头种类数不胜数，绝大多数椭圆形或者不规则圆形的鹅卵石，细小圆滑，拿来铺路很不错。

红的绿的白的黄的黑的蓝的不一而足，找到一些好看的石头，王凯就会试着用小石头敲击，或者直接猛砸在大石头上看能否被击碎。

一些在大石头上砸出火花，一些只是白色的石头粉末，质量重量难以推断，想要找到一块适合的都不简单。

“多试多错但不能不试啊，继续。”其实王凯也多少找到了些能堪一用的石头，只不过大多都不太满意。

石头翻的多，就会在下边找到一些虫子或者青蛙，游鱼什么的，毕竟是原始森林，大部分资源都不少。

而且灵力众多，可以坐在河边巨石上缓慢吸收灵力，不知不觉箭想起了刚开始在松君山上的事情。

“还记得那个时候，灵者都不是，早上起床之后的露水中的灵力我都不放过，现在胃口大了，找不到燕窝之类的同等灵力我都会气馁，越活越回去啊。”

忙里偷闲的吸收河流中的灵力，每次都会持续一个小时，之后再抓到虫子或者青蛙游鱼类的东西后，王凯就会将其留下，收集起来。

“有备无患，多多积累一毛一笔才是正途，我可是只有一个人，不努力真的是会饿死的。”

玉梦把调料大部分都带走了，没有盐粒，就只能烟熏肉。拿起自己的老本行编制背筐，心越静，想的事情却反而越多

“还记得石庙中的葫芦藤，若不是脆弱的种子被我先搞到手，借用春雷击溃，恐怕直接就会全军覆没，这藤条，倒也挺适合做些装备。”

说做就做，可是做成功需要时间，做完一个背筐后时间就已经很晚了，王凯达到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泊附近，支起篝火修整。

“小土村靠山居住，外边倒是不知道有没有湖，弄的我也是一直以来上山采药，忘记多补一些鱼了。”经过这次碧水深潭中的水牛暴动，王凯有了些许灵感。刚做好的背筐略微加工，做成鱼筐，将今天所逮到的虫子捣碎扔进去。

“本来我还犹豫这东西怎么吃，用来做诱饵捕获山中野兽，又害怕引过来一些，现在我对付不了的。正好，可以用在这里。”

临时扎营地是在湖泊边上的一颗古树上，灵魂空间里的半块燕窝已经被吸收完，只是王凯现在并不打算动身寻找灵力来源，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养。

“身体中流淌的灵力众多，可伤势需要时间来修复。没有治本的药草，我就只能如此。没成想曾经我还是个为救别人在森林里采药的队长，现在沦落到了要救自己的时候了。”

时间转瞬即逝，当天深夜，伤痛折磨的王凯睡不着觉，总不能把自己敲晕了再睡吧？而且王凯也觉得不能浪费时间，鱼筐有了一个但不嫌多，他将藤条泡在水中，用石头压好。

春雷的闪光灯，王凯用的很舒心，甚至比用其攻击还要舒服。春雷，乃是天地之威，本可震慑万物，但奈何功法属性不相同，使用者等级太过弱小，实在用不出什么威力。

“不过既然能闪光，是不是也代表着能产生雷声轰鸣啊？为啥我这没有？”王凯很珍惜春雷，自从成了灵者之后也知道自己实力渺小，所以总是借物或者借形态来使春雷的攻击性提高。

随手打火花时常规操作，非常熟练。其次就是借用最初的松脂针凝成的春雷针，或者之后用的弓箭，借形发动的春雷箭。

王凯很清楚自己没有把春雷的作用发挥完全，根据就是，太弱了。可是没有适合的武术或灵技根本无法配合春雷。

屠灵或者龟息？属性依旧不是很匹配，除非改变其中一方的属性。

“改变属性的操作对我来说太难了，光是战斗技巧就够我学一阵了。”

回顾往昔，借兽学习，唯一能和自己春雷匹配的只有那黑鱼，黑鱼的闪电乃是长期蓄存，王凯实在学不来。

“说起电，我这春雷为数不多的作用就是能够发电，等到我的小木屋捡起来后，一定要专门整个能存电的东西，到时候神视，神脑就都能安排上了。”

王凯见过的妖兽也不少了，可是妖兽使用的大多是根据自身研究出来的武术和灵技，自己…

“要不开发一下我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操作的空间？”

整个夜晚，森林里没有鸟叫声倒真有些不适应，睡不着那就只能编织背筐，一大一小套在一起就够了。

随后就是开始自己的编制藤甲大业。

“古时候的藤甲也有所创，先浸水泡一段时间，然后好像是…拿油浸透，油可以用松油或者桃油代替。伤好之后也该弄些猎物炼油才对，不过藤甲的缺点很明显，就是怕火。”可转念一想，王凯思绪大开，“我的磊蚩功法凝聚出土身之后，应该也能承受些火焰，要是有不怕火的藤条就好了。”

可惜怎么可能有不怕火的木头，既然要做，就尽量做好。退而求其次，他决定收集森林里的藤条进行观察，看看哪一种藤条生命力强悍，能够最大程度承受烈火炙烤。

实在是因为穷怕了，王凯没有铠甲。再加上他觉得藤条确实挺好用的，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又开始了。

湖泊下方乱石嶙峋，可以充当路，也方便王凯寻找石头。

放了一晚上的鱼篓成功捕捉到了两条大鱼，以及一些小白条，

熟悉的从森林里砍了些木头和树叶搭制熏烤架，忍着牙痛灌下几口鱼汤。

“接下来就是去森林里寻找些藤条了。”吃饱喝足，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不忘把鱼篓扔下去继续工作，始终都未找到合适的石头，王凯就只能提着斧头进入森林。

藤条是较为常见的森林植物，尤其是原始森林中，不光是垂落在草丛中肆意生长花藤，还有攀爬在树上甚至生在在岩壁缝隙中的爬山虎。

嫩绿，柔弱的藤条明显不适合编制，可抱着万一的想法，王凯还是收集了一些，盘成圈套在身上。

古树上攀着的麻藤极其粗糙，用来编制藤甲肯定会变形，但只要将其一分为四就可以。

“不对不对，我再想什么啊，这是在编制盔甲，又不是藤筐什么的，舒适型和便携性也要考虑好。”

之后王凯又逛了几圈，在青苔遍布的土坡上找到了另一种。

不同于之前的过粗或过细，这次总算是正常了些，算是一堆扎根在地上的藤蔓，枝条有些新，毕竟是春天嘛，没办法。

收集好三种藤条后王凯也没闲着，难得来到少有人涉足的原始森林，顺便看看都有些什么。

青苔岩壁，杂草土坡，顺带找到了一些酸酸甜甜的果子，尽管吃一口还是会牙疼，不过能稍微舒缓一下心情。

他正森林中闲逛呢，忽然瞅到一条让人头皮发麻，心跳加速的东西。

“蛇！”看见妖兽的第一反应是逃跑，就算表面装的再无所事事，也要保命为上。

一瘸一拐的使用蹩脚的星游术逃了没多远，眼看身后没啥动静，王凯这才回神，“莫不是只是一条野蛇吧？”

下定决心，一口粮食都不会放过的王凯，看了一眼四周，找到一根有撇叉的木枝，砍下来形成一个Y字形。

修剪过后，拿着棍子又原路返回。春天里，万物复苏森林中最常见的就是蛇，常期和妖兽打交道的王凯忘记了，寻找猎人在山中打猎的通常都是野兽。

谁家出门会遇到凶兽啊…

森林之中找一条绿色的蛇何其困难，挥舞着手中木棍敲打周围草丛，很快就在旁边枝条上看到一条绿皮蛇。

“三角头，有毒！”王凯立马屏气凝神，严阵以待，不敢走错一步。

先是用木棍试探，绿皮蛇弓着身子，不算很长，最多一米左右，腹部以下成叶黄色。

王凯调动为数不多的灵力，就怕周围还有别的蛇，手上动作加快把绿皮蛇从树枝上挑了下来。

立马用分叉枝把头按住，死死用力都要将蛇脑袋按进土里了。蛇身在抽动，想要逃离，腾出一只手拿起斧头，顺着木棍劈了下去。

蛇身还在摆动，有血滴落在地上，蛇头微张着嘴巴。

“都说蛇把脑袋砍下来还能够咬人，不知道有没有人借此创造出一门断头灵技。”撇开心中念想，确定这只是一条没有灵力的小蛇后，王凯一手拿蛇尾，一手拿两根树枝夹着那蛇头往湖边走。

“春天里蛇是最活跃的，藤甲要是做出来最先防御腿部为好。”王凯也是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制造藤甲，是很容易引火烧身可哪是面对人类，“如果对付不会吐火的野兽或者妖兽，藤甲绝对是个好东西。”

回到湖边，将藤条分类浸透在水里，迅速处理那条毒蛇，内脏之类都不能浪费，一会扔鱼篓里，蛇皮反向一剥就轻松弄了下来。

清洗干净后就点起熏烤架下的火堆，同时又准备了一些叶子。这次遇到蛇之后，王凯也重新奠定心理准备，“现在是在山里，孤身一人不说，还是春天，要面对的蛇虫毒兽，甚至还有有毒的植物，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毒蛇毒牙王凯想收集起来，可惜没有合适的容器，就和桃木剑的制作一般，木头能够做出很多东西，箱子，柜子，房子，可是没有精细的工具，就像一个宝藏搁在你面前可上了锁，你没有钥匙，连做钥匙的工具都没有。

王凯现在迫切需要一把精细锋利的小刀，于是他再度沿着河流寻找合适的石头。

“锋利的…坚硬一些的，顺带漂亮点的。”

“你在干什么啊？”

王凯整个人被吓了一跳，差点脚一崴跌进河里边。

湛蓝外套，内搭半袖，舒展长裤下是白的登山鞋，长发绑着马尾，高挑的身姿，熟悉的样貌，原来是大雁。

“呦，受伤了，看着好惨啊。”大雁身边还有一个男子，一米八的标准身材，魁梧有力，全身也是蓝色夹克以及牛仔裤，一双虎象雕刻的黑鞋，眉目如峰，见者避躲。

“你，你怎么在这里？”王凯发誓自己没有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正蹲着捡石头，身后就突然出现两个大活人，真的是吓了一跳。

“他，他是谁啊？”

“他啊，他是我们小土村新一代第一强者，叫做落湘尘，大家都叫他落哥”介绍完，大雁更好奇眼前的王凯，心中盘算着，“老爹没说他也在这里啊，龙血的事刚不了了之，收尾都没办好，这家伙又跑到了这里，难不成…”

“雁子，咱们还是尽快去和师傅汇合比较好，韩风和徐阙那几个人都受了伤，在别村强者面前估计讨不得多少好处。”落湘尘先前正在闭关冲击四星勇者，失败之后他才得知竟然发现了凶兽的踪迹，可惜来的迟了，“否则，倘若用凶兽身躯作引，我这次必定能够通过四星。”

“别急啊落尘哥，这家伙经常在森林里转悠，说不定会知道消息。”说着大雁口吻委婉道，“小凯啊，抱歉现在不能带你回村子治伤。你也看见了，这次我和你落哥是有正事在身，我问你，有没有在附近看到过凶兽或者人的迹象？”

王凯稍一思忖，眼睛忽然瞪大了，“最近倒是确有小土村的人出来，他们遇到了一只黑豹凶兽，结果其中有个人以为是我把凶兽引出来害了他们，我这伤也是这么来的。”

“凶兽？”落湘尘的注意力这才转移过来，正眼看向王凯，颇有威严，“仔细说说，那凶兽去哪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拜托的凶兽，不过受伤了很多人，而且跟我一起出来的玉梦生病了，他们没有带她回去吗？”王凯本以为，别人会比自己靠谱些。

大雁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最近出了一件大事，各个村子里都有人外出，据说是这原始森林里出现了不可多得的机缘，我们也是临时被外派出来的。”

“玉梦…有我爹在，应该没事，毕竟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

结合自身，王凯觉得这很牵强，不过大雁面白心不红的，也用不着强求。他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养活自己就费劲。

“你这…这是熏烤架吗？看着不错啊，也算能够存储下食物。”大雁有些顾左右而言他，谁成想将王凯造成如此处境的，竟然是村子里的内部人员。

麻烦的新闻节目，好像又飘到了自己眼前，大雁对此颇有怨言，“这种事怎么每次都能让我遇到，这该怎么说啊…”

“如果你们是想找他们的话，沿着河流上去就能看到那只凶兽留下的痕迹，别的我也不知道，帮我照顾好玉梦。”

王凯看到落湘尘准备带着大雁就走，急忙喊道。

几乎成了一个废人，带着也会成为累赘，恐怕这就是两人没有强迫他的原因，临走之时大雁留言道，“一定。”

承诺这种东西，往往要在背弃过一次后，才能具有可信度。

“希望十天内成为灵者的戏言她能不要太在意，至少…燕窝我留了一半。”

沉下身子，沉下心，王凯默默的继续捡石头。

原始森林中的深院很容易找到，落湘尘带着大雁的速度并不慢，找到黑豹留下的狼藉一片后，大雁也收到了大凹留下的记号。

“这次恐怕不止另外三个村子。”落湘尘，三星勇灵双者，又完美继承了大凹的衣钵，刚踏进此地就感觉到了四五道和他等级相似强者的目光。

大雁身为智者，很快就将自己侦查手段释放了出去，“结果并不乐观，光是此处就至少有三个人屏蔽了我的灵识。”

“队长！这里这里。”随着声音望去，两人看到了小土村预留下的熟人，白宝以及冯玉。

落湘尘两人靠了过来，大雁迅速拿出两粒丹药让白宝冯玉两人服下，并检测他们的身体状况。

“怎么回事冯玉？其他人呢？”落湘尘其实很在意黑豹的去向，可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只能强按压心中念头。

“队长，我和白宝在和黑豹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实力大减，就算一起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师傅就让我们留在附近，随时做好准备接应。”冯玉没敢多说，任何多余的掩饰都只会让他们这个队长感到厌烦。

白宝脸色苍白，几乎是呼一口气少一口气，服药过后才感到明显好转，在大雁的灵力治疗下，晃了晃神，把思绪收了回来，“落哥，那头黑豹我们拿不下，师傅说的。”

“师傅还说，这次狼多肉少，光是外边的防御灵阵就有三座，此次多为试探，事不可为就撤出来。”

大雁收回灵力，耳语道，“父亲传信时早有叮嘱，村子里的助力已经在路上，很快就到，至于那三座防御灵阵…”

灵叶深院外共有三处正在形成的防御灵阵，小土村将会补上第四座。

“倘若真的能得手至宝，花再多灵币都是值得，你们两个在此指挥，到时候不要犹豫。”

大雁如此言之凿凿，冯玉和白宝自看到她也来了后就明白，小土村这次大型行动恐怕是下血本了，并且一定在村子里通过了。

“等着我把宝贝带出来，你们就做好接应，只要我突破到了四星，两者齐备，区区一头黑毛猫，早晚到我手里。”落湘尘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找准方向，急速向山里跑去。

接下来他就要单独行动了，大雁到此是为了指挥全局，根据地形和自家底蕴，最终拍本决定要用什么类型的阵法。

“山高水深，妖兽并不多…麻烦的只有人。”大雁很快定好了计划，吩咐两人，“冯玉去找那三个人独行侠交涉，看看能不能用五星以下的武术或灵技或者财物收买。若是不行，等大部队来了就把他们驱逐出去。”

“白宝等人到了后，带人在此地高山深水中埋下灵符，间隔一米一符，不要怕消耗，李农家院这次也来人了，问他们要。”

“我继续去探查，对了。”临走之时，大雁想了起来什么，“一会人来了后，吩咐郭家老头，去把河流下的熟人接回来，好歹是小土村的人…总得有人收尸。”

白宝脑中两个大大的问好，这里还有小土村的别人？

冯玉明白大雁说的是谁，心中震惊，“那小子还没死？”

大雁沿着落湘尘开辟的道路继续前行，光路上她就遇到了村子隔壁的两个熟人。

青山村，所在小土村正后方，由一条群山组成的峡谷状山林隔开，两村全靠三条高空索道进行交流来往。

大雁遇到的正是青山村中一名门世家的少爷，郑子轩，以及他的异性兄弟，却是从小土村叛变的家伙，刘彦。

没错，刘彦是小土村刘大财主家的一脉旁支，天生与灵力的融合使用熟练。

“呦，这不是雁子姐吗，一起走啊？”刘彦之前还和刘大财主一家，跟隔壁村子的小姐春游过呢。

“呵，滚一边去，小心我把落湘尘叫回来再揍你一顿。”大雁作为小土村村长一家的独苗，至少没几个村子里的人愿意惹她，为什么？因为大凹最宝贝的就是这么一个女儿，之前有个年轻俊秀想要求亲，现在腿还跪着呢。

一听落湘尘三个字，不止刘彦就连郑子轩也不再多言，因为年轻一辈，他们青山村一直都被那个人压着打…

其实远方还有一批人，大雁推测是生活在高山流水之中的居民，村子名为天桥村，形形色色大多携带有弓箭装备，却都是些年轻人。

眼前的森林倏然飘起白雾，脚下泥土覆上青苔，泥滑不堪，灵识所见之地皆有灵力波动。

“看来是闯进妖兽窝了…”大雁沉吟片刻后，释放了灵力护罩，三星灵技，由一名一星智者释放。

没有人觉得奇怪，要说小土村这么安宁还在蒸蒸日上，最主要的两个原因。

武之最，大凹。文之最，大雁。

黑豹所在范围内的其他生物，除了没发现那头水牛，其余的不是用来果腹，就是被清除出去。一只妖兽有自己的地盘，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妖兽们，形成了一条恰似潮流的隔离带，落湘尘一马当先，率先凿开了这条路，成为了继最先赶到的村长们外，第一抹新型力量。

王凯，还在河边捡着石头。按下心里因为“身体原因”决定毁约，不再去找玉梦的决定后，总感觉有些浮躁。

吃着小鱼条还塞牙，喝口凉水都能被呛到，脑中第一次见到玉梦时的画面依旧清晰，不受控制的一面面在脑子中蹦出来，十分头疼。

顺河而下捡石头的方式不太顺利，转而找到了一条山间泉眼寻找碎石，一手一个握着黑漆漆满是泥巴的石头，自暴自弃的砸在一块顽石上。

石头化成粉末，本质就是不好，没有人点石成金，废物就是废物，和人一样。

王凯自觉，这辈子也会骗人，这是肯定的。方方面面，各种原因都会导致结果和预期大不相同，在给自己找借口的同时，他想起，给自己空头支票，打着幌子糊弄自己的家伙们，是不是跟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

“我…长的不算好看。玉梦也，算不上喜欢我，我们才刚认识不到十天。”

熟悉的数字和伤痛一样牵扯肉体，森林刮过一阵穿林风，树叶稀稀落落碰到一起，留下声音。

“所以我要去救玉梦，不是为了感情，也不是为了守信，只是想要去救，仅此而已。”

离开之前，王凯终于找到了一块合适的石头。

纯黑，且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