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诡仙”的由来

　　之后的日子仍如如画卷般宁静，婉灵的身影仿若晨曦中的薄雾，在宋九安的记忆中越来越不真切。

如同昙花一现的坑爹系统也再没了声响。

除了——

“唉。”宋九安无奈叹了口气。

这系统着实实在，说是“强身健体”，事实上算作“易筋洗髓”也不为过。

莫名间，他只觉身姿飘逸，行动如影如风，力能扛鼎，其力道竟比寻常人还强上了千百倍。

耳目感官之敏锐也超乎寻常，细若蚊吟之声、微如尘埃之物都能敏锐洞察。

一抬手，坚硬的实木桌角便如薄冰般应声崩裂。

不太习惯。

正当他深感小镇生活着实乏味之时，一纸家书翩然而至。

自家在青竹镇经营着一家药铺，已有数年之久，生意一直红火。

可最近几个月，生意倏然一落千丈，而传信回家的伙计只带回寥寥数语。

只说那里遭受了诡仙的诅咒，详情却是讳莫如深。

宋家老爷修书给青竹镇上交好的老友，对方却说镇上一切如常。

要是放在之前，宋九安只会觉得十有八九是店里伙计摸鱼，影响了自家的生意。

但是经过那莫名其妙的少女一事，他却觉得，伙计的话可能并非虚言。

宋九安一面奋笔疾书，让宋父宋母无需担忧，巡查之事一切交给自己。

一面加上了好几倍的车马费，请驿站伙计给家书加急。

自己有祖先护体，便宜老爹可不一定有这种“外挂”。

-

偌大的青竹镇冷冷清清，砖块砌起的道路笔直而又整齐。

临街的店铺并未响起喧嚣的叫卖，只是敞开了铺面，等做着上门生意。

路上的行人不多，也皆是行色匆匆。

倒显得牵着小驴、悠悠闲闲的宋九安无比突兀。

行至自家铺子前，早已有伙计探头探脑地看着。

还没等他开口，那位看起来朴质粗壮的汉子便已快步迎了上来。

“您可是专程来我百草堂的？”

宋九安点头，直截了当地报名身份：“我就是宋九安。”

他熟稔地接过宋九安手里的栓绳，朝宋九安靠近了些，才小声说道：“少东家，可莫要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露了身份。”

“毛驴儿交给我，您快些进店吧，掌柜的早就在堂里等您了。”他摆出了请的手势。

听到了这些话，宋九安的心中已经存了疑虑。

虽然他从没来过此地，但是按照青竹镇以往的营收，应当是颇有人气。

怎到如今，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也能叫做人多眼杂？

店里的陈设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略显斑驳的木质泛着淡淡的药香。

柜台后，一位须发斑驳的老人正手握书卷静坐其中。

宋九安再一次佩服自家便宜老爹的头脑。

完全是把脑海中，对药铺的古板印象巧妙地还原于现实，让人顿觉可信。

见到宋九安进门，老人起身迎接。

这位老人便是青竹镇百草堂的叶掌柜，已经在此地经营了数十年，对草药生意极为了解。

宋家老爷的书信，比晃晃悠悠的宋九安还要早到几日，叶掌柜已早已做好了安排。

寒暄了几番过后，宋九安忍不住引入正题。

“不知您在信件中提到的‘诡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宋九安忍不住发问，“是否和这里的人迹稀少有什么联系？”

听到这里，叶掌柜的脸上仍是露出了为难之色，似乎不愿提及此事。

思量再三，他还是开口道：“此事甚是蹊跷，不如去后堂中再谈。”

待到牵驴的伙计回来，叶掌柜叮嘱了几句，才领着宋九安向后走去。

自从提到了“诡仙”，老人的话便少了很多，面色也是愈发凝重。

还没进门，宋九安便闻到了屋中的檀香味。

屋内一片幽暗，却有点点火光跳动。

在亮光的照映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尊青灰色的佛像。

叶掌柜将宋九安请进屋，为佛像续上了将要燃尽的香烛后，才缓缓开口。

青竹镇虽然不大，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它却是个重要的枢纽之地。

路过青竹镇，顺道向南，便是闻名遐迩的水定城。

在水定城里，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

而若是由此向北，便可抵达京都——那片无数士子梦寐以求、跋山涉水也要踏足的功名考场。

因此，无论什么时候，青竹镇人来人往，进出城门的人络绎不绝。

书生墨客、商贾贵旅，皆汇聚于此。

然而一连串的奇异之事，便从数月之前，一位负笈而至的书生开始。

那位书生生于蓬门荜户，却满腹经纶、才华横溢。

他应是没有攒够上京的盘缠，因此便在青竹镇逗留下来，每日作诗作画，换些银钱。

其笔触之灵动，诗词之精妙，加之文人墨客皆好风雅，听说有这样一位同好在此，不免口口相传，纷纷闻风而至。

所以不多日，他便在青竹镇小有名气。

可就在此时，这位书生却再没露面。

所有人都以为他已攒够盘缠，北上进京去了。

甚至还有相熟的书生埋怨，竟也不叫上自己结伴而行。

几日后，镇上的庙祝照例巡庙时，却发现一边的小房内有异香飘出。

庙祝敲了半晌的房门，屋内却无一丝动静。

他寻了几个街坊，破门而入后才发现，那位消失的书生正端坐于椅子上，手中还握着看了一半的书卷。

众人大惊，急忙报官。

可奇怪的是，经过官府的仔细排查，除了被破坏的那扇门之外，其他窗户的插销都完好无损。

更为诡异的是，经仵作查验，那位书生的身体并无任何损伤，只是尸僵的显现愈加严重，但并没有出现尸斑的痕迹。

就在人心惶惶之时，与这位书生相熟的几人却接连被他托梦。

梦中的内容大抵相似，都是与他们道别，说是被文昌星看中，上天做神仙去了。

人们半信半疑，但同时做了如此雷同的梦，也不得不信服。

再加上官府也没查出什么，流言便更为汹涌。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在半夜被奇怪的响动惊醒，起身便看见自家院里闪烁着异常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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