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真相渐显

　　韩羽的军靴重重地碾过满地青铜碎片，脚下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声响，鞋底沾着的黑血在符咒密布的岩地上拖出蛇形痕迹，那黑血黏稠而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郝悦伏在他肩头急促喘息，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滚烫的气息扑在韩羽的脖颈。

锁骨处的符咒在幽蓝光芒映照下像团活物蠕动着，幽蓝的光闪烁不定，仿佛有生命一般跳动。

“别碰石壁上的血痂。”他单手托住郝悦后腰，阴阳眼泛起灰白色雾气，那雾气冰冷且带着丝丝寒意，弥漫在眼前。

那些看似杂乱的符文中暗藏三十六道嵌套的炼魂阵，每道阵眼都用尸油浇筑着生辰八字——全是阴年阴月出生的灵媒体质。

这炼魂阵是黑巫师收集灵媒精魄的邪恶手段，阴年阴月出生的灵媒体质具有特殊的灵力，能更好地作为阵眼来维持阵法运转，将灵媒精魄困于其中。

郝悦突然剧烈抽搐，指甲在韩羽小臂划出四道血痕，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韩羽的手臂。

她脖颈后浮现的咒文与石壁上某处产生共鸣，空气中响起一阵嗡嗡的共鸣声，韩羽顺势甩出阴气锁链。

阴气锁链是韩羽年少时在一次古墓探险中，偶然得到一本古老秘籍，按照上面的方法经过多年修炼才获得的能力。

半透明的链刃劈开三层蛛网状的封印，露出嵌在岩缝里的青铜匣，匣面浮雕正是黑巫师豢养的食魂枭，那浮雕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飞出。

“原来你们在收集灵媒精魄。”

韩羽用虎口卡住郝悦下颌防止她咬舌，军刀挑开青铜匣暗扣，清脆的开锁声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响亮。

五枚血色玉蝉发出尖啸，那尖啸声刺耳而尖锐，直刺人耳，其中两枚内部蜷缩着半透明人形。

正是上周失踪的两位通灵主播。

洞穴深处传来皮靴踏碎骨殖的脆响，三个披着人皮袈裟的秃头男人从钟乳石后转出。

为首者脖颈纹着倒五芒星，手中转经筒镶满人牙，那转经筒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人牙在幽蓝的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韩羽将郝悦安放在阵法生门位置，阴气锁链在掌心凝成三棱刺形状。

“灵异学徒也敢......”纹身男的狠话被锁链破空声截断，那破空声如同一道锐利的风。

韩羽蹬着石壁凌空翻转，锁链尖端刺穿转经筒的瞬间，二十年前某位高僧的镇魂咒顺着人牙迸射金光，金光耀眼夺目，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他借着反冲力撞进第二个喽啰怀中，手肘击碎对方肋骨时，阴气顺着伤口钻进心脏，发出一阵细微的滋滋声。

第三人的降魔杵堪堪擦过韩羽耳际，被他用两指夹住杵尖，手指与杵尖接触的瞬间，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三天前超度水鬼积攒的灵能轰然爆发，青铜灯炸裂时残留的磷火顺着降魔杵倒涌，将偷袭者烧成尖叫的火团，火团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尖叫声响彻洞穴。

郝悦倚着石壁看得失神。韩羽收势时甩落的汗珠溅在她手背，烫得她慌忙蜷起手指，那汗珠滚烫而带着一丝咸涩。

那些曾经需要她帮忙镇压怨灵的青年，此刻正用她看不懂的古老咒文封印青铜匣，肩胛骨撑起作战服的褶皱里还沾着人皮袈裟的碎屑。

“还能走吗？”韩羽单膝点地检查郝悦锁骨符咒，发现黑血凝成的箭头转向了自己。

他作战服内袋突然发烫，三天前收破烂老头给的羊皮卷正在渗出尸蜡——这根本是张人皮地图。郝悦冰凉的指尖抚过他锁喉时留下的淤青：

“他们用我的生辰八字做阵眼，是因为......”未尽的话语被韩羽突然的拥抱堵在喉间。

年轻男人身上混杂着硝烟与符纸燃烧的气息，作战服里藏着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麻。

幽蓝光芒在韩羽后背投下颤抖的阴影，他保持着拥抱姿势，瞳孔却因剧震收缩成针尖。

郝悦后颈浮现的星图印记，与羊皮卷角落的标记完全重合。怀中的战栗突然变得不真实，就像三天前从水鬼利爪下捞起的纸人。

洞穴顶部落下细雪般的香灰，杜瑶常用的雪松香混着新鲜的血腥味钻进鼻腔，那气味刺鼻而复杂。韩羽本能地将郝悦往身后带，阴气锁链在掌心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响。

三百六十盏青铜灯的残骸突然开始共振，发出低沉的嗡嗡声，某块刻着“杜”字的冰蚕丝碎片正缓缓沉入血泊。

韩羽的指尖刚触到郝悦后颈的星图印记，雪松香混着血腥气的风掠过耳际，那风带着丝丝寒意。

他猛地转身，洞窟拐角处飘起的墨色发尾恰好没入阴影，石壁上的血痂被踩出半个高跟鞋印。

“杜......”他下意识朝前追了两步，作战靴碾碎了地缝里刚冒头的鬼手藤，发出一阵清脆的碾碎声。

青铜灯残片突然剧烈震颤，郝悦捂着锁骨符咒跪倒在地，黑血凝成的箭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

与此同时，在三百米外的地下暗河旁，杜瑶的银质发簪扎进石壁三寸深。她抹了把溅在眼尾的腐尸粘液，将沾血的冰蚕丝手套甩进湍流。

韩羽抱着郝悦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脚下石砖突然亮起血色纹路——是黑巫师布置的连环尸爆符。

洞穴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韩羽拽着郝悦扑向左侧岔道。

三具无头尸从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破土而出，腐烂的腹腔里塞满爆破符。他甩出阴气锁链缠住钟乳石，借力荡过突然塌陷的地面。

“东南角石像的眼睛在动！”

郝悦突然扯住韩羽衣摆。她脖颈后的星图印记泛着微光，映出三米外镇墓兽瞳孔里旋转的符咒。

韩羽将最后半瓶黑狗血泼向石像，獠牙状的暗门在腐蚀声中缓缓开启，那腐蚀声滋滋作响。

腐臭的阴风裹着纸钱涌出暗门，韩羽的阴阳眼捕捉到通道尽头漂浮的青铜棺椁。

棺盖表面用金漆绘制的星图，正与郝悦后颈的印记产生共振。

他扯下作战服内衬布料缠住郝悦手腕：“跟紧我的脚印。”

暗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韩羽摸到了内袋里发烫的人皮地图。

羊皮卷上的尸蜡正在融化，显露出用骨粉绘制的路线图，终点标记着黑巫师的九头蛇图腾，位置竟与手机地图上城南火葬场完全重合。

“原来那些失踪的灵媒都被......”郝悦的惊呼被突然亮起的磷火打断。

七十二盏人皮灯笼从穹顶垂落，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灵媒体质的残魂，最中央的罐体赫然贴着杜瑶的生辰八字。

韩羽的阴气锁链突然发出预警的震颤，他拽着郝悦扑向右侧石柱。

原先站立的地面钻出五根森白骨刺，黑巫师披着百鬼夜行图纹的斗篷从虚空中浮现，枯槁的手指正捏着杜瑶的冰蚕丝发带。

“游戏该结束了。”黑巫师沙哑的声音震得罐中残魂疯狂冲撞玻璃壁。

韩羽感觉心脏被无形鬼手攥住，阴阳眼自动运转到极限，却看不清对方周身翻滚的究竟是阴气还是实质化的怨灵。

郝悦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灵媒之血在虚空画出破煞符。

韩羽趁机甩出阴气锁链缠住黑巫师手腕，锁链接触皮肤的瞬间爆出青烟。

那根本不是活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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