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参加春闱

　　元宵过后，刘明月就准备回朔州了。京师西门，刘金玉泪汪汪的看着眼前的父亲。

“我走了以后，你仍旧搬回苏府去住，没事的时候去看看福伯也就是了。”刘金玉抽抽搭搭的点了点头，嗓子眼像是被一团湿棉花堵住似的。

刘明月又把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苏嘉树。“姑丈放心，我会照顾好表妹的。”

刘明月点了点头，又看了女儿一眼。翻身上马，狠狠抽了马儿一鞭子，骏马受疼，长嘶一声扬蹄而去。

直到刘明月等人去了远了，苏嘉树才走到刘金玉身边，拿起随身的帕子递给她。

“擦擦吧，跟个小花猫似的。”

刘金玉接过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你才小花猫呢。”说着就向前走去。

“表妹你去哪儿？”苏嘉树在后面追着问道。

“回家。”

元宵过去，当春风渐渐苏醒的时候，早春的柳枝开始抽出嫩芽，三年一度的春闱也渐渐拉开序幕。

农历二月初九，一大早，城东的贡院门口便熙熙攘攘，尽是各地前来参加会试的举子们。有像苏家这样的富豪之家，自然是携家带口同来，贡院门口依依不舍者众。也有像苏日勒这样携带童仆的，自有童仆为其打理，更多的则是像周平、赵怀光这样独身一人，进京赶考。

伸手理了理苏嘉树的衣领，林氏含笑点了点头。“去吧，一切尽力就好。”

一旁的阿木则是紧张兮兮的看着苏日勒，“公子...”

苏日勒轻轻笑了笑，“你在家中等我。”而后他伸手接过阿木手中准备好的行囊，头也不回的向贡院走去。

“李兄，等等我。”身后传来周平呼喊的声音，苏日勒回头，果然是他。

“我今日到府上去，门房却说李兄已经先走一步了。终究是我来晚了。”周平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晚，不晚。”旁边传来的却是赵怀光的声音，他仍旧一身青色夹棉长袍，背着个鼓囊囊的行囊，笑容满面。

“我刚才在那边看到苏兄正在和家人告别，想来不便过去叨扰。如今看到李兄和周兄，我们也好结伴而行。”

于是一行三人，结伴向贡院行去。阿木看着三人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行回了城西的宅院。

春试一共三场，三天一场，故而一共九天。又兼之春寒料峭，这九天里不断地有举子因为病倒而被抬出来的。待二月十八，会试结束，人们又都聚集在贡院门口，迎着自己家人。

“公子。”见苏日勒扶着周平出来，阿木急忙迎上前去。

一连九日，连考三场。号舍里又狭小，期间只能吃些干粮。还有礼部官员时不时的巡视，虽然对苏日勒来说比在草原行军已经好的多了。但相对于周平这种文弱书生来说，无疑是一场酷刑。

将周平交给阿木，苏日勒这才长出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见他如此，阿木也放下心来，“那就好。”

另一旁的苏嘉树亦不好受。虽然早知号舍狭小，但是吃饭解手都在其间，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见了苏府来接他的马车，他立刻垮着脸上了马车，“速速回府。”

春闱过后，众学子便放松了许多，只待放榜即可。于是便有人相约同游，恰逢春日，赏花出游，好不乐哉。

周平休息了几日，便缓过来了。

“哎呀李兄，大家都在游山玩水，怎么你还待在家里？”周平一袭宝蓝色长袍，笑嘻嘻的进了门。

苏日勒此时正在廊下，拿了把银质小剪刀，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廊下的一株海棠剪去多余的枝干。

“周兄来，且瞧瞧我新得的这株海棠如何？”苏日勒转身，将手中银剪放到身后阿木手上的托盘中，而后朝周平招了招手。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周平摇头晃脑的吟道。

“李兄好兴致啊。”他快步走上前来。

苏日勒也只是笑了笑。“那大家都在游山玩水，周兄怎不同去？”

“我这不是念着李兄一人在家，怕你孤单特来相陪嘛。”周平嘻嘻笑着。

“那可多谢周兄一番好意。”苏日勒只觉得周平赤子心肠，坦率可爱。他有时候也在想，若是当年没有杏儿沟的事情，大哥一直都在，自己会不会也长成周平这般模样。而不是如今这般心狠手辣。

见他的神情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平又拖长了音调，“李兄！”

“嗯，怎么了周兄？”苏日勒回过神来问道。

“我在想，这次春试人才济济，也不知道成绩如何。想起来有些忧心罢了。”话到此处，周平便皱了皱眉。

请他在屋内坐了，苏日勒这才开口。“周兄你也莫要忧心，左右已经考过了。成绩很快应该就会出来了吧。”

接过阿木递上的热茶，周平点了点头。“是啊，今日何必操明日的心。”他嘻嘻笑了笑，又恢复了之前那般模样。

送走了周平，阿木也有些好奇。“公子，您这状元郎，可有把握？”

苏日勒笑了笑，“我原以为自己能建不世功勋，塔塔部亦能在我手里称霸草原，继而挥师中原，为哥哥报仇。如今看来，中原的确人才济济。”话说到这里，他看了阿木一眼，傲然开口：“不过你别担心，这前三甲必有你家公子的一席之地。”

苏府书房，苏嘉树搁下手中画笔，轻轻舒了口气。自春闱那日回来后，他将自己收拾干净，便一头钻进书房里，只在用膳时出去一下，林氏和刘金玉早好奇的不得了。

饭桌上，刘金玉忍不住好奇问道。“表哥，如今春闱已过，只等着放榜了。你怎么还每日把自己闷在书房里？”

苏嘉树白了她一眼。“春闱是过了。若是中了贡士，后面还有殿试，你当是好相与的？”

伸筷夹了一块狮子头，刘金玉狠狠地咬了一口。“表哥你可别忽悠我，你这天天窝在书房里，必然不是在温书！”

听她这么说，苏嘉树仿佛呛到了似的，猛地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