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凝气破境，势力初成

　　晨雾未散的庭院里，叶辰盘膝坐在青石台上。

九幽冥火在青铜古灯里安静燃烧，映得他眉心血纹若隐若现。

苏婉儿抱着药篓站在廊下，看那缕淡金晨曦恰好落在青年肩头，将昨夜残留的戾气都融成了碎金。

“要破境了？”她轻声问，指尖不自觉攥紧了篓中刚采的星纹草。

这些天跟着叶辰闯秘境，总能在最危险处发现最适合他的灵药。

叶辰忽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着不属于下界修士的苍古金芒。

苏婉儿药篓“啪嗒”落地——青年周身腾起的气浪竟凝成半透明帝袍，袖口暗纹与她昨夜在青铜鼎上见到的凤纹一模一样。

“别怕。”叶辰伸手接住被气浪掀飞的少女，掌心残留的冥火温度让苏婉儿耳尖发烫。

她这才发现两人正悬在离地三尺处，叶辰脚下踩着由星图幻化的虚空台阶，每步落下都有破碎金纹没入地脉。

铁虎扛着重剑撞开院门时，正看到叶辰揽着苏婉儿的腰缓缓落地。

“老大你这破境阵仗比我家老爷子突破元婴还吓人！”他故意把重剑往地上一杵，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刚才城南三条街的狗都在叫唤。”

林风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玉简：“按你吩咐，昨夜放出招揽散修的消息后，七家赌坊、三座黑市同时出现这个。”玉简投影出悬浮的金色凤纹，与青铜古灯底座纹路严丝合缝。

“星纹铃古城。”叶辰屈指弹碎投影，“昨夜古灯显示那里有三百年前我埋下的……”

他突然顿住。

苏婉儿正踮脚替他擦去额间血纹，少女袖中飘出的药香混着发梢幽兰气息，让轮回百世的至尊神帝喉结动了动。

铁虎突然对着墙角黑影吹口哨：“哎你饿不饿？我请你吃城东王婆的葱油饼？”

日上三竿时，醉仙楼顶层突然坠下个镶金嵌玉的请柬。

正啃鸡腿的铁虎抬手接住，请柬上的朱砂印泥竟幻化成毒蝎朝他虎口蛰去。

“咔嚓。”叶辰捏碎毒蝎时，整个酒楼的杯盏同时震颤。

林风展开请柬冷笑：“十八连环坞做东，请咱们未时三刻去赏宝大会——他们倒是会挑地方，城西演武场这会儿该摆满困龙桩了。”

苏婉儿突然按住叶辰手腕：“别用冥火，你掌心有暗伤。”她指尖亮起的治疗术泛着罕见的月白色，这是昨夜悄悄用凤纹鼎试炼新药的结果。

青年暴戾的灵压突然收敛，看得窗外窥探的探子差点从飞剑上栽下来。

正午的演武场黄沙灼人。

十八连环坞当家的是个独眼老妪，手中烟枪敲着困龙桩笑道：“年轻人招兵买马是好事，但下界有下界的规矩。”她身后三十六根铜柱突然亮起封灵阵，观战的小势力头目们纷纷掏出留影玉简。

叶辰负手踏上阵眼，帝袍虚影在烈日下反而更清晰。

“三百年前也有人跟我说规矩。”他鞋底碾过的地方，阵纹竟逆流成金色脉络汇向掌心，“后来他的山门成了我的马厩。”

独眼老妪突然暴退十丈，烟锅里炸出的毒雾凝成三头巨蟒。

观战席传来惊呼——那青年居然徒手攥住了毒雾命门，冥火顺着雾蛇七寸烧到老妪杖头，将嵌着的元婴级妖丹烧得噼啪作响。

“午时三刻晒被子。”叶辰松开手，看着满地焦黑的阵法残片轻笑，“确实是个好时辰。”铁虎配合地掀翻最近的铜柱，露出底下埋着的噬魂钉。

林风已经用改良版凤纹拓印了所有阵图，此刻正冲脸色铁青的小势力头目们微笑拱手。

当苏婉儿捧着冰镇酸梅汤出现时，独眼老妪的翡翠烟枪“当啷”落地。

少女周身萦绕的月华清气，竟把残余毒雾净化成了灵雨。

最年长的黑市掌柜突然哆嗦着跪下：“这是……这是上界苏家失传的……”

叶辰弹指震晕了老掌柜。

他接过青瓷碗时，指尖在苏婉儿掌心多停留了一瞬。

谁也没注意城楼阴影里，有个戴星月面具的人正将血色符文拍进传讯玉简。

那符文与青铜古灯显示的诅咒印记，在烈日下呈现出同样的妖异弧度。

烈日西斜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

叶辰正捏着枚白玉棋子研究棋盘，闻言头也不抬地弹指击碎半空落下的冰锥。

碎冰碴子溅在铁虎酒碗里，激得他拍案大笑：下酒菜来得正好！

十八连环坞的残党从七个方向同时扑来。

为首壮汉的虎头刀上盘着三条赤练蛇，刀气掀翻了三条街的茶棚竹帘。

苏婉儿惊呼未落，就见叶辰手中棋子迸射金光，竟在半空凝成三百年前神帝殿前的星宿棋局。

坎位。林风突然出声。

铁虎抡起酒坛砸向东南屋脊，藏在那里的弩手刚露出玄铁箭头，就被坛中窜出的冥火烧成了人形火把。

观战的散修们这才惊觉，那些看似随意的棋子落点，早把整条街变成了天罗地网。

叶辰并指抹过棋盘，星宿幻象骤然收缩成金线。

十八个杀手像撞进蛛网的飞蛾，每挣扎一次就被金线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当啷啷的兵器落地声中，有人认出这是上古典籍记载的天囚星罗阵，看向青衫青年的眼神顿时变得敬畏。

暮色初临，城南突然响起三声震天鼓。

正给叶辰包扎掌心的苏婉儿手指微颤，药粉在青年掌心画出歪扭的凤尾纹。

铁虎扒着窗棂怪叫：好大排场！

这八抬血轿够买下半座城了吧？

轿帘未掀，森冷剑气已削断酒楼旗杆。

走出来的灰袍剑客戴着青铜兽面，手中剑鞘刻满噬魂符。

林风脸色骤变：是七杀剑鬼！

三年前单枪匹马屠了岭南马帮的那个

话音未落，七道血色剑光已封死叶辰所有退路。

剑气触地的瞬间，青石板下竟钻出无数白骨手臂。

苏婉儿腰间凤纹玉佩突然发烫，这是她第一次看清叶辰眼中的杀意——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更像是九幽深处苏醒的魔神。

知道为什么剑要开血槽吗？叶辰鬼魅般出现在剑鬼身后，两指捏着对方第七道剑光。

灰袍人惊觉自己动弹不得，佩剑上的噬魂符正在疯狂吞噬主人精血。因为废物的话，总得放点血才能老实。

冥火顺着剑刃倒卷而上时，剑鬼面具崩裂露出张苍老面容。

观战人群突然炸开惊呼：这不是二十年前突然失踪的玄天剑派长老吗！铁虎趁机踹翻血轿，轿中滚出的密信盖着某个下界大势力的徽印。

林风刚要捡信，整条长街的地砖突然翻转。

十八具青铜傀儡破土而出，关节处喷出的毒雾瞬间染紫了半边天。

叶辰旋身将苏婉儿护在怀里，帝袍虚影暴涨三丈，那些撞上金光的傀儡竟像被灼伤的活物般发出惨叫。

子时三刻，傀儡关节。叶辰突然在苏婉儿耳边低语。

少女会意扬手，星纹草汁液混着月华清气凝成银针，精准钉入傀儡腋下三寸。

铁虎趁机抡起重剑劈砍关节缝隙，林风早已绕后切断了傀儡与地脉的连接符。

当最后一具傀儡轰然倒地时，满街毒雾突然朝某个方向收缩。

叶辰眯眼看着雾气流向的城楼阴影，那里有星月面具的反光一闪而逝。

苏婉儿突然扯他衣袖：你看地上！

月光照亮的青砖缝里，未干的血迹正诡异地聚成凤纹图案。

这图案与青铜古灯底座完全吻合，却比白天的投影多了几道泣血般的红痕。

林风用拓印玉简记录时，发现那些血痕居然在玉简里缓缓流动。

子时的打更声里，铁虎扛着喝趴下的散修往院里扔。

苏婉儿踮脚给叶辰系披风时，瞥见他颈后浮现的暗金咒印——与古灯诅咒印记如出一辙，却多了道月牙状缺口。

青年突然握住她欲触碰的手指：别沾这个，脏。

叶公子！院门外涌来的人群举着火把，最前面的刀疤脸汉子单膝跪地：咱们这些散修受够了大门派欺压，求您带着弟兄们闯条活路！火光映着众人脸上的鞭痕与烙印，那都是这些年被大势力欺压的证明。

叶辰负手望着开始飘雪的天穹，前世记忆里相似的场景突然翻涌。

三百年前他初建神朝时，也有个脸上带疤的汉子这样跪在殿前。

只是那人后来成了叛军首领，被他亲手剜出心脏时还在笑...

要下雪了。他忽然转身看向城南，那里有七盏孔明灯正升向黑云翻涌处。

每盏灯罩都画着倒悬的血色城池，这是下界势力宣战的标志。

苏婉儿袖中的凤纹鼎突然发烫，鼎身浮现的星图中，有三颗凶星正逼近代表他们的主星。

铁虎把重剑插进青石板大笑：来多少老子砍多少！林风却盯着手中突然碎裂的玉简皱眉——方才拓印的诅咒血痕，此刻正在玉简里凝成个模糊的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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