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流涌动

　　第32章暗流涌动

陈砚的后槽牙轻轻咬着舌尖，山风卷着铁锈味灌进领口时，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不对劲。

他望着李明营地那团鬼火似的篝火，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隐匿符。

系统提示音在半小时前刚响过——每日签到的奖励是张火焰符，可他总觉得哪里漏了。

就像以前在网吧值夜班，明明检查过所有机器，却总觉得某个角落藏着没关的显示器，滋滋冒着电流声。

“叮——特殊地点签到触发。”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

陈砚猛地抬头，月光正好掠过西南角那座倾斜的废弃仓库。

变异兽啃咬过的铁皮屋顶在夜色里泛着冷光，门轴被风刮得吱呀作响，像极了他十六岁那年在城中村见过的闹鬼老屋。

“签到地点：废弃仓库（曾为避难所初代物资储备点）。双倍奖励已发放。”

陈砚呼吸一滞。

他摸黑顺着瞭望塔铁梯往下爬，军靴踩在生锈的铁板上，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锈渣。

仓库门是虚掩的，门缝里飘出股陈年老米的霉味，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血锈气——应该是变异兽留下的。

“滴——检测到稀有道具：生物追踪器（可绑定直径五公里内任意活体目标，实时显示坐标）。”

符纸在掌心发烫的瞬间，陈砚笑了。

他蹲在仓库角落，从口袋里摸出块压缩饼干，碎渣撒在脚边。

不出半分钟，三只灰毛变异鼠从墙缝里钻出来，红眼睛在黑暗里像三颗小血珠。

“乖。”陈砚捏起最瘦小的那只，它的尾巴还在滴血——应该是被其他变异鼠咬的。

他扯下衣角缠住伤口，将追踪器贴在鼠背的绒毛下，“去李明的营地，嗯？”

变异鼠突然用湿冷的鼻尖蹭了蹭他的指节。

陈砚松开手时，它像道灰影窜出仓库，消失在夜色里。

瞭望塔的铁皮顶被风拍得哐哐响。

陈砚盯着手腕上的追踪器显示屏，绿色光点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穿过两道废弃的铁丝网，停在李明营地的篝火旁。

“叮——目标绑定成功。”

显示屏突然跳出红色警告。

陈砚瞳孔骤缩——绿色光点周围，密密麻麻亮起了十七个小黄点。

那不是普通幸存者的体温，是进化者的能量波动。

“赵刚！”他抄起对讲机，声音压得很低，“带三个兄弟来瞭望塔，带热成像仪。昭昭，把你的检测仪搬过来。林戟——”他顿了顿，“把你的长矛磨利点，可能要开荤了。”

五分钟后，瞭望塔平台挤了四个人。

顾昭昭的检测仪发出蜂鸣，屏幕上的热成像图里，李明营地的篝火旁围了十七个模糊的影子，中间那个格外高大，肩宽几乎是普通人的两倍。

“是‘铁熊’张奎。”赵刚的手指重重按在屏幕上，喉结滚动，“三个月前他带人屠了青石镇，用变异熊的爪子把镇长撕成了两半。”

林戟的长矛突然发出嗡鸣。

她的指尖渗出血珠，金属在她掌心重新塑形，矛尖变得比之前锋利三倍：“他怎么会和李明搅在一起？那老东西的营地连晶核都凑不出十颗。”

陈砚没说话。

他摸出根烟，火机刚打燃就被顾昭昭拍灭：“现在不是耍帅的时候。”女科学家推了推眼镜，检测仪蓝光映得她眼尾发亮，“张奎的变异熊需要大量血肉喂养，李明能给他什么？”

“人。”

四个声音同时响起。

陈砚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三天前失踪的周婷——那个总在医疗室帮忙的姑娘，昨天苏挽月翻遍了所有记录，她的体温监测仪最后定位在李明营地附近。

“去把苏医生叫来。”他对赵刚说，“就说...就说需要她确认些医疗记录。”赵刚应了声，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顾昭昭的实验笔记哗啦啦翻页。

苏挽月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小豆子。

孩子的脸蹭着她白大褂前襟，手里攥着陈砚给的草莓糖，糖纸已经被揉得皱巴巴。

她看见屏幕上的热成像图，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无意识捏住小豆子的后衣领，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把孩子往身后带。

“周婷的病历。”她从口袋里摸出个泛黄的笔记本，翻到夹着干枯薰衣草的那页，“她上周说总头疼，我给她测过脑波...异常活跃。”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和上个月失踪的王伯、大刘一样。”

林戟的长矛“当”地砸在地上。

金属撞击声惊得小豆子打了个哭嗝，苏挽月立刻蹲下哄孩子，手指却死死抠住笔记本边缘，指节泛白。

“李明在拿活人做实验。”顾昭昭的声音像冰锥，“张奎需要变异兽，李明需要进化者数据——他们在交换资源。”她推了推眼镜，“我破解的文件里提过，血月异变初期，有批‘融合实验体’的资料...需要活的进化者作为培养基。”

陈砚摸出火焰符，符纸在掌心烫得发红。

他想起顾昭昭说过的“天道选择”，突然觉得那些字不是刻在文件里，而是烙在他脊梁骨上。

“今晚动手。”他说，“我带赵刚、林戟潜进营地，昭昭留守监控，苏医生——”他看向正给小豆子擦眼泪的女人，“麻烦你守着医疗室，要是我们半小时没回来...”

“没有要是。”苏挽月打断他，站起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陈砚的手背，“我让人把急救包塞进每个陷阱里了，林戟的金属网能挡半小时，赵刚的密道...”她突然笑了下，“你给小豆子的糖，他说要留半颗给你。”

夜色更深了。

陈砚贴着废弃卡车的阴影，赵刚的呼吸声在他右侧，林戟的长矛在左侧划破空气，带起细微的破空声。

隐形装置的蓝光在三人脚边流转，像团会移动的鬼火。

李明营地的篝火堆得很高，烤焦的肉味刺得人鼻腔发酸。

陈砚看见张奎了——那男人足有两米三，胳膊比林戟的腰还粗，肩膀上趴着只半人高的变异熊，皮毛上沾着暗褐色的血痂。

“...十个人，够你的熊吃三天。”李明的声音带着讨好的尖细，“等实验体成型，我保证能给你弄来C级进化者。”

张奎的笑声像闷雷：“就凭你那破实验室？老子上个月在南镇抓了个B级，结果那小子的雷属性把老子的熊毛都烧秃了。”他拍了拍熊脑袋，熊嘴张开，露出半截带血的人手指。

陈砚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摸出微型摄像机，镜头对准两人脚边的铁皮箱——上面印着“血月计划·实验体培育”的字样，和顾昭昭破解的文件logo一模一样。

“啪。”

变异熊突然竖起耳朵。

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隐形装置的蓝光在脚边闪了闪，他这才发现林戟的长矛尖刺破了隐形膜，正往外渗着淡蓝色的能量光雾。

“有埋伏！”李明的尖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张奎的熊已经扑过来，腥风裹着腐肉味扑在陈砚脸上。

他反手甩出火焰符，符纸在半空炸成赤红火球，精准砸中篝火堆。

“撤！”林戟的长矛横扫，金属网从她掌心射出，缠住变异熊的前爪。

赵刚抄起匕首划开帐篷绳，帆布哗啦落下，遮住了张奎的视线。

陈砚抓着摄像机往密道跑，背后传来熊爪拍碎木箱的巨响，还有李明的骂声：“别让那小子跑了！他身上有系统——”

后半句被风声撕碎了。

陈砚钻进密道时，额头撞在石头上，血珠顺着眉毛往下淌。

赵刚在后面推他，林戟断后，长矛在密道口划出火星，挡住追来的子弹。

等三人跌跌撞撞爬回避难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苏挽月和顾昭昭守在密道口，苏挽月的白大褂上沾着药渍，顾昭昭的检测仪还亮着。

小豆子揉着眼睛从苏挽月身后探出头，举着半颗草莓糖：“砚哥哥，给你留的。”

陈砚擦了擦脸上的血，把摄像机递给顾昭昭。

镜头里，张奎拍着铁皮箱说“下个月还有批新实验体”的画面在晨光里闪烁，苏挽月的手指突然攥紧了他的袖口。

“里面...”她声音发颤，“有周婷的项链。”

陈砚低头，看见自己掌心躺着半颗草莓糖，糖纸上沾着他的血，红得像要滴下来。

东边的天开始泛白，变异兽的嚎叫渐渐远了。

顾昭昭的检测仪突然发出蜂鸣，她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血月计划的密钥...在那个铁皮箱里。”

陈砚把糖塞进嘴里，草莓味混着血的铁锈味，甜得发苦。

他望着苏挽月眼底的血丝，望着林戟被熊爪划破的衣袖，望着赵刚脸上还没擦干净的灰，突然笑了。

“明天。”他说，“该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天道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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