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阴暗的囚室

　　苏念雪望着苏砚白，凤目中那份依赖几乎要满溢出来：“苏爱卿，北境万里，凶险莫测，此去务必万分小心。京中之事，朕会协同苏老将军，为你守好这大后方。”

苏砚白躬身：“陛下安心调养龙体，臣，去去便回。”

他没有半分拖沓，出了皇宫，径直前往天牢。有些事情，在远行之前，必须了断，或者说，挖出更深的脓疮。

天牢最深处，依旧是那间潮湿阴暗的囚室。

林相盘膝坐在草席上，即便身陷囹圄，那份枭雄的从容不迫依旧未减分毫。他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到来人是苏砚白，嘴角竟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

“苏相，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苏大人了。真是年轻有为，短短时日，便已权倾朝野，连燕王那样的猛虎，都成了你的垫脚石。”林相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

苏砚白不为所动，直接在他面前站定：“林相，本官今日来，不是听你废话的。‘惊蛰’计划，究竟是什么？你背后之人，又是谁？”

林相嘿嘿一笑，那笑声在空寂的牢房中回荡，仿似夜枭啼哭：“苏大人，你以为扳倒了燕王，便高枕无忧了？天真！燕王，不过是老夫棋盘上，用来试探你深浅的一颗废子罢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北方：“你此去北境，以为能找到那虚无缥缈的‘净魂莲’？别做梦了。北地，早已不是苏战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方。老夫的‘惊蛰’，一旦发动，你苏家，你大坤，都将万劫不复！”

苏砚白负手而立，即便听闻如此恶毒的诅咒，面上也无波澜：“老狐狸，你的爪牙，本官会一个个揪出来，连同你这只老而不死的东西，一起送入真正的地狱。”

他转身便走，不再多言。林相这老狗，嘴硬得很，想从他口中套出具体情报，难如登天。但其言语中的暗示，已足够苏砚白警惕。北境，果然有问题。

回到北山王府，苏砚白唤来王五。

“王五，挑选一百名麒麟卫精锐，三日后，随我北上。”

王五单膝跪地，声音铿锵：“属下遵命！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苏砚白取出了那杆新得的神兵——破军枪。

枪身幽黑触手冰凉，一股凶悍无匹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他手腕一抖枪出如龙，一道乌光在庭院中划过空气都仿似被撕裂，庭中一块试枪的巨石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

好枪！苏砚白心中赞叹这破军枪，与他简直是绝配。

他将京中各项事务细细交代给父亲苏战。

水泥作坊的扩建高产水稻的推广，伤残军士的抚恤每一项都关系国计民生，不容有失。

苏战看着儿子如今这般沉稳干练，心中宽慰却也担忧他此行安危。

“砚白，北境不比京城，人心叵测胡虏凶悍万事小心。”

“父亲放心，孩儿省得。”

三日后，北山王府门前。

一百名麒麟卫铁甲铮铮，杀气腾腾。

苏砚白一身黑色劲装腰悬龙牙刃，手持破军枪胯下墨麒麟神骏非凡。

阿金与小黑这两头洪荒异兽，则留在京城震慑宵小，护卫王府与皇宫。

正要启程一辆精致的马车悄然而至。

车帘掀开苏媚娘那张颠倒众生的玉容露了出来，只是今日她未着红装换上了一身素雅的白裙，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清丽。

“苏大人，此去北地山高水远，媚娘备了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她递过一个锦盒。

苏砚白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雕刻着复杂符文的玉佩，触手温润，隐隐有灵气流转。

“此乃‘避瘴玉’，北地多毒瘴之地此玉可护大人百毒不侵。另外，”苏媚娘美眸凝视苏砚白，“黑巫教大祭司的本尊，极有可能已经通过某种秘法，潜入了北境雪原。他身边，似乎还有一位实力不在他之下的神秘帮手。大人此行，务必多加小心。若遇不测，可捏碎此玉，媚娘在北境亦有些许布置，或能助大人一二。”

苏砚白将玉佩郑重收起：“多谢媚娘。”

苏媚娘展颜一笑，百媚横生：“一路顺风。”

马车离去，苏砚白翻身上马，长枪一指北方：“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出了京城，一路向北。

行不过百里，前方官道之上，突然烟尘大作，数骑快马好比奔丧一般，不要命地朝着京城方向狂奔而来，马上骑士个个衣甲带血，神色惊恐。

为首一人看到苏砚白的队伍，仿似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从马上摔下，声音凄厉，带着哭腔：

“苏……苏大人！北境急报！狼烟四起！北狄三十万铁骑，在一位神秘的‘天狼神使’率领下，撕毁盟约，悍然南下！北山军……北山军大营失陷！苏老将军他……他……”那斥候一口气没上来，竟是直接昏死过去！

苏砚白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破军枪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滔天杀意，自身上轰然爆发！

北狄入侵！父亲危急！

林相的“惊蛰”，终于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

“噗！”苏砚白一口逆血险些喷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直贯脚底，脑中“嗡”的一声，仿似炸雷。

北山军大营失陷？父亲！

他猛地勒住墨麒麟，那股自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恐怖杀气，好比实质的冰锥，让周围的麒麟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王五！立刻救治此人！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苏砚白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压抑。

几名麒麟卫七手八脚地将那昏死的斥候抬到一旁，掐人中，灌清水。

片刻之后，那斥候悠悠醒转，看到苏砚白那双仿似要噬人的眼睛，吓得一个哆嗦，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三日前，北狄蛮族在一位自称“天狼神使”的神秘人带领下，集结了号称三十万的铁骑，突然撕毁了与大坤签订了数十年的和平盟约，好比一群饿疯了的野狼，兵分三路，悍然越过边境长城，直扑北山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