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了解事情
书名:四合院:退伍回来,你拆老子家? 分类:都市 作者:六小猢狲 更新时间:2025-05-31 20:06:32
屋内的空气像是凝固的油,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唯有林婉儿压抑的啜泣和林母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在昏黄的油灯下撕扯着。
刺鼻的药味、地上未干的药渍,还有亲人脸上纵横的泪痕,都像滚烫的烙铁,一下下烫在林远的心上。
“娘,小妹,没事了,我回来了。”林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平静。
他蹲下身,避开地上的碎瓷片,用那双握惯了钢枪、此刻却有些笨拙颤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扶起哭得几乎脱力的妹妹,又轻轻将母亲几乎滑落的身子扶正,拉过那床单薄破旧的被子,仔细掖好被角。
他的动作很慢,每一个细微的调整都透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哥……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林婉儿靠在林远坚实的臂弯里,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积攒了太久的委屈和恐惧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那个易中海……他……他不是人!还有贾东旭……那个畜生!他们……”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只能死死攥着哥哥的衣襟,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林母枯瘦的手颤抖着摸索过来,一把抓住林远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儿子,里面燃烧着屈辱和悲愤的火焰,嘴唇哆嗦着,艰难地挤出破碎的音节:“远……儿……钱……钱……他们……抢……抢啊!”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残存的所有力气。
“钱?什么钱?”林远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
他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声音尽量放得平缓,目光却锐利地看向妹妹,“婉儿,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走之前,不是托老首长……”
“哥!就是那个!”林婉儿猛地抬起头,泪眼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你走前托部队首长给咱娘申请的补贴!每个月都有!是部队给的!是专门给咱娘治病的!”
林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来了!那是他决定重返部队前,最后的牵挂。
父亲林振国牺牲的消息传来,母亲悲痛过度一病不起,他心如刀绞,萌生了退伍回家照顾母亲的念头。
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首长,亲自来到这小小的四合院,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林,国家需要你这样的好兵!家里的事,组织上不能让你有后顾之忧!”老首长亲自批示,为母亲申请了这份特殊军属补贴,就是为了让他安心为国效力。
“那钱……没收到?”林远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淬了冰。
“收到了……可……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林婉儿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尖锐起来,“头两个月,街道办的王干事亲自送来过两次,钱和票都足额的。可后来……后来就变成易中海这个一大爷‘代表’院里送来了!他板着脸,说什么‘这是全院街坊邻居体谅你家困难,大家伙儿凑的救济款’!每次就给那么三块、两块!有时候还只有一块多!”
“他还假惺惺地说,院里也不富裕,让大家勒紧裤腰带帮衬咱家,不容易,让咱家要感恩!”林婉儿气得浑身发抖,“娘当时就气晕过去一次!我去找他理论,他倒好,拿出个小破本子,上面记着一些名字和几毛钱,说这就是大家捐的!
他还到处嚷嚷,说咱家是全院养着的,占着好房子还不知足!
贾张氏那个老虔婆,仗着易中海撑腰,每次送钱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好像咱家欠了她八辈子债!
有一次嫌钱少,她直接克扣了半斤粮票,说是替院里‘保管’,怕咱家乱花了!”
林远只觉得一股狂暴的怒火,如同火山岩浆般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又回到了炮火连天、杀声震野的战场!
他豁出性命去保卫的国家,组织上给予他至亲的关怀和保障,竟然被易中海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此卑劣地窃取、扭曲、克扣!他不仅窃取了国家给烈属、军属的补贴,还无耻地将其粉饰成全院的“施舍”,用这点微薄的、被层层盘剥后的残渣,反过来道德绑架、精神凌辱他的家人!甚至号召全院捐款?那所谓的“捐款”,恐怕大部分都进了他易中海自己的腰包,或者成了他笼络人心、树立威望的工具!
“易中海……好……好得很啊!”林远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沉嘶哑,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
他握着母亲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青筋在古铜色的手背上根根暴起。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枚冰冷的二等功勋章紧贴着心口,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灼痛!
那是他用血换来的荣誉,而他的家人,却在他用生命守护的土地上,被一个所谓的“道德楷模”如此践踏!
杀了他!这个念头如同毒藤,瞬间缠满了林远的脑海。
冲出去,踹开易家那扇门,把那个伪善的老畜生揪出来,一拳一拳,打碎他那张虚伪的脸,问问他那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问问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对待一个为国牺牲的军人的遗孀!怎么敢如此对待一个在前线流血的战士的至亲!
一股狂暴的戾气在他周身弥漫,屋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林婉儿吓得忘记了哭泣,惊恐地看着哥哥那双瞬间变得赤红、充满骇人杀气的眼睛。
林母也感受到了儿子身上那从未有过的可怕气息,枯瘦的手颤抖着,徒劳地想抓住他。
“哥!哥你别……”林婉儿带着哭腔惊呼。
就在那狂暴的冲动即将冲破理智堤坝的瞬间,林远猛地闭上了眼睛。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粗重而悠长,仿佛要将满屋的污浊和怒火都吸进肺里,再狠狠碾碎。
他不能。
他是军人。
他的枪口,只能对准敌人。
他的拳头,不能在和平的院子里,砸向一个披着“德高望重”外衣的同胞,哪怕这个人比敌人更可恨!
再睁开眼时,眼底的血红和骇人的杀气被强行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坚毅。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又抚了抚妹妹凌乱的头发,动作恢复了之前的沉稳。
“娘,婉儿,别怕。”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
“这笔账,我会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现在,告诉我,外面吵吵嚷嚷的,又在开什么大会?”他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隔绝了中院喧嚣的门。
林婉儿擦着眼泪,恨恨地说:“还能是什么?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又召集全院大会,说是要‘解决困难’!其实就是逼咱家把正房腾出来给贾东旭那混蛋结婚!他刚才还让贾东旭挨家挨户拍门来骂,说什么咱家占着茅坑不拉屎……”
林远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紧抿的唇线,透露出钢铁般的意志。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个缺了口的粗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冰凉的、带着苦涩茶沫的水。
他仰起头,将整杯凉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暂时浇熄了心口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却让眼底的寒意更加凛冽。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粗糙的杯壁上缓缓摩挲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然后,他抬起手,仔细地、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衣领,抚平了胸前的褶皱,让那朵褪色的大红花和那几枚冰冷的军功章,在昏黄的灯光下,重新显露出它们应有的轮廓和分量。
“行。”林远的声音不高,却像淬火的钢铁般坚硬冰冷,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他们不是要开大会吗?我去听听。听听这位‘一大爷’,这位‘道德天尊’,今天又要唱哪一出‘为全院着想’的大戏。”他最后看了一眼母亲和妹妹,那眼神里是沉甸甸的承诺和无言的安抚。随即,他转身,迈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走向那扇隔绝着风暴的门。
门轴发出沉重的“吱呀”声,昏黄的灯光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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