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依然，不好了，不好了，卓元振带了个女的回来！”

我刚起床，就听到我娘的说这话。

“真的？”

1

他答应过我，只要他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回来娶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思绪不断在我脑中回绕，我急切想知道真相，又担心真相过于残酷。

我刚靠近卓家，就听到，我爹和卓元振争吵声。

“依然？”

我爹见到我，停止了争吵。

我并没有理会我爹，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卓元振。

“依然，你来了，双凤这是依然！”

他指指那个女的，又道：“依然，这是你嫂子，双凤！”

嫂子？

我冷笑一声：“果然，当了官连口气都不一样啊。”

“现在该叫你什么？”

“就叫你大将军吧，你也知道我不懂你们当官规矩。”

“大将军，莫不是忘了我和你事情了？”

“依然，你当我卓元振是什么人了？”

不知为何，我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悲伤。

当我仔细看他一番后，才看清楚他那嫌弃眼神。

我冷哼一声：“我现在才知道是什么人，忘恩负义的小人。”

“爹，今天的事情让我做主可以吗？”

我爹冷冷看着他：“依然，怎么做全听你的，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我闻言，心中一暖：“卓元振，你把钱还给我，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想要钱？”

卓元振闻言，摆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于依然，你不要忘了，要不是我娘，你和你娘，早就死了。”

“你给我的银子不到五两，难道你和你娘就值五两？”

“卓元振，你要不要脸！”

那五两银子，是我父亲见他家境贫寒，无法负担私塾的费用，于是在严寒的冬日里，他冒着风雪去狩猎鹿只。

有时候，他需要等待整整一天，才能等到合适的时机，捕获到一只鹿。

“于依然，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咱好好算算账。”

卓元振闻言，怒道：“我休沐日，就会去你家干活，这是不是也该算算？”

我听到这话，心脏仿佛是割开一道道伤痕，又用盐撒上去一般。

“卓元振你……”

我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四周的人开始议论了起来。

至于议论什么，我丝毫不知。

现在我只感觉脑子一阵晕眩。

“依然。”

我爹立刻来到我身边，扶起我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姓卓的，依然要是有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我听到我爹说完这句之后，渐渐失去意识。

我醒来时，已是晚上。

“醒来了，饿不饿？娘给你拿个窝窝头？”

我摇摇头：“娘我不饿。”

我娘叹一声：“女人啊，最怕嫁错郎。”

“不过现在知道，知道总比嫁给他知道要好。”

“闺女，记住，不是姓卓的不要你，而是他陪不上你。”

“娘，我知道了。”

我突然想起今天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昏倒了，于是说：“娘，我的婚事退了退了吗？”

“你爹提了，但是那个浑蛋说一定让你去才退。”

卓元振你一次次羞辱我很有意思吗？

算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只要退了亲，我就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

2

翌日。

我起床仔细洗漱一番后，吃了点东西，便出门往卓元振走去。

这条熟悉的路，曾留下过无数回忆，如今却为退亲而走。

往日的欢声笑语已被寂静取代，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握着他送给我略显发暗的发簪，心情复杂。

这条路见证了我们的起点，却也将要见证我们的终点。

我刚踏入卓家，就目睹卓元振与那名女子窃窃私语着。

“你怎么来了？”

他见我来到他身边，眉头一皱。

我直奔主题：“我是来退亲的！”

“退亲？”

他闻言，微微一愣：“你说退就退，于依然，你当你是谁？”

“我只是一介草民，配不上你现在的身份！”

“你可以不退的。”

他看了看我，道、“你完全可以，做个妾。”

“这样有意思吗？”

当我听到这句话时，心脏再次疼痛了起来。

我强忍着泪水说；“你明明知道，我是不会跟别人做小的。”

“于依然，你何须如此，为了面子而勉强自己。“

卓元振对我道：”你完全可以选择成为我的妾室，依附于我，这样你将来的生活将无忧无虑。”

“怎么，去了几年京城，连我的脾气都忘了？”

我用冷笑来掩盖内心疼痛，就算这辈子一个人，我也不会当别人妾室。

“你为什么这么倔呢？”

我现在在和他废一句话：“把东西拿着，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那个女的拉到一边，不知说些什么。

片刻后，他再次来到我身边，但这次眼神中全是冷漠：“发簪，我拿着，你以后没事别来我家，否则她该生气了！”

我自嘲一笑，仍认为他有难言之隐。

直到听到‘她’这个字，才知道我这个想法有点傻。

“你放心，我于依然这辈子不可能再踏入卓家半步！”

这句话，几乎耗尽我所有力气。

说完之后，我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我抬头望着天空，看到满天乌云，这让我心头愈发沉闷起来。

见天气快要下雨，于是我加快脚步。

我就要到家时，突然下起雨。

一天无食欲，几乎未进食，躺在床上度过。

我并非为他如此，而是迷茫未来方向。

恍惚间，似乎有人在窗外呼唤我。

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可是我再次听到了窗外的声音。

我点上了蜡烛，披了件衣服，缓缓来到窗前，“谁呀？”

“依然，是我。”

马云博？

“云博，有事吗？”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年八岁的我，因为贪玩，带着卓元振和马云博踏入了郁郁葱葱的山林。

但命运弄人，我不慎踩空，濒临坠落山崖的边缘。

就在我濒临绝望之际，马云博伸出援手，我借着这股力量重返安全之地，而她却意外失足坠入了无底深渊。

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无法行走！

这一幕，如同梦魇般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我有话和你说。”

“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说吧！”

“不行，这件事很重要，必须现在说。”

“你等一下。”

我听他非常严肃，出了门，借着蜡烛微弱光亮，就看到马云博站在雨中。

3

“云博，现在已经很晚了，外面的路很滑，而且你行动也不太方便，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你哭了？”

“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的眼睛哭肿了？”

“？？？”

如此昏暗的光线，他是如何能辨识出我哭肿眼睛？

“是不是为了他？”

马云博的双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我立刻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你手怎么这么冰。”

“依然，为了他折磨自己，不值得。”

马云博的身姿低沉，不敢直视我，眼神游离，似乎在逃离内心的不安。

“嫁……嫁给我吧！”

马云博声音深沉而又犹豫：“我……我知道这样给你不了想要的幸福，但我会尽我最大努力，给你想要的生活！”

“你知道吗，从那天在山崖下，你奋不顾身地跳下来找我，我真的非常感动。”

“我在床上那些日子，要不是你每天来看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过。”

“我每一次都被别人欺负，你总会挡在我身前。”

“云博……”

我没有想到云博会给我说这些话，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毕竟他不是一般人。

我经过深思熟虑后，说：“云博，你这人真的很好，但是……”

“不用说了。”

他自嘲一笑：“想想也对，你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云博，你其实……”

很好两个字，始终无法说出口。

因为这句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敷衍。

“你别说了，依然，懂了。”

马云博笑了笑：“记住依然，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后。”

“回去吧，别着凉了！”

说完他转身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是五味杂陈。

其实我们都知道，过了今晚，我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相处了。

我回到房间，把湿衣服换掉，又重新躺在床上。

我突然想起来，明天是初一，该往酒楼送酒的日子。

想到这个，我顿时感到十分头疼，因为要和我一起送酒的，不是别人。

正是马云博！

因为我爹见他为了我才摔断腿的，于是让他帮我赶马车。

每次给二十文钱。

我顿时能想象到见他尴尬的场景。

翌日清晨。

我刚出了门，就看我爹搬酒。

“依然，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我睡不着了！”

说着，我立即帮忙搬酒。

“依然你要不今天在家休息一天，今天就让云博一人去送酒吧！”

“我没事！”

我摇摇头；“刚下了雨，路滑，云博腿脚又不方便，让他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

“要不让你娘陪他去一趟。”

“家里还一堆事，就让我娘在家吧！”

我说完之后，就帮我爹帮忙搬酒。

“卓元振，你有病吧！”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与卓元振与马云博争吵声。

“云博，怎么回事？”

4

“谁知道，卓元振发什么疯，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

“卓元振你到底想干什么？”

“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闻言，顿时被气笑了：“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有关系吗？”

“我们已经退亲了，我做什么事情，和谁在一起，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卓元振来到我身边，“我……”

“够了！”

他话说一半，就被我打断了，不管他想说什么，我现在都不想听。

“我现在没有时间来听这些事情。”

这时，那个双凤突然来到卓元振身边，笑了笑，道：“卓元振，恭喜你，过关了！”

随后她低声不知道和卓元振说些什么？

听完之后，卓元振也大笑了起来：“那就多谢岳父大人了。”

而后，他又把目光看向我：“于依然，谢谢你刚才的表现，让我才能通过双凤的考验。”

“你知道吗？”

“双凤父亲，可是皇上身前的红人，只要他支持我，那我以后在京城的身份，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我很想冲上去这个渣男暴揍一顿，但是这个想法瞬间被湮灭。

我真的要那样做的话，那我和我家人难免受牢狱之灾！

“云博，我们走！”

云博闻言，立即坐上驴车，我随即也坐上了驴车。

随着云博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驴车开始了缓缓滚动了起来。

“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吧！”

“我睡不着。”

“依然……”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看着马云博吞吞吐吐的模样，我们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一路上，我只能听到驴车和虫鸣鸟叫声。

尽管我很克制不再去想他昨天对我表白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想起。

我们三个人再也回不去从前那样的纯真的友谊了。

走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酒楼。

门前小斯见我，立即来到我身边。

“很抱歉，于姑娘，我们老板有事在忙，恐怕您需要稍作等待。“

“没事。”

我和云博来到酒楼里。

“后退！“

就在此刻，从后方传来一声厉喝。

我急忙转头，看见一个身穿漆黑斗篷的中年男子，像一阵风般冲向我。

中年男子的突然出现令我猝不及防。

突然，我感到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拉了过去。

那只手的主人，马云博，站在我的面前。

紧接着，我们俩失去了平衡，一起摔倒在地上。

我甩了甩头，缓缓地睁开双眼，就看到我压在马云博的身上。

“云博，你没事吧！”

我连忙从马云博身上起来。

“没事！”

扶起云博之后，怒气冲冲看着那名男子：“你脑子有病吧，这么大的地方你不走！”

他双眉一挑：“你在和本王说话？”

“你是王爷？”

当我听到王爷时，气势瞬间消失：“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5

男子微微一笑：“本王，是秦王，要是就要为所欲为，你能拿本王怎样？”

“你想怎样！”

我心中极具恐惧，但神情上很是自然。

“小丫头，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

他坐在桌子前：“小丫头，刚刚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咦？”

他突然对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