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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张 逃脱 4

书名:边角料 分类:都市 作者:不碌1128 更新时间:2024-08-24 09: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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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沁在老家的三天,安小满一有空闲便挤到他身旁,他请他吃各式各样爽口的零食。

安小满事无巨细关注着赵沁,赵沁随口感慨一句“雾莲能好吃吗”,安小满放学,立马给他呈上雾莲。

“小满,我明天回上海了。”看在辣条泡泡糖雾莲的份上,赵沁自认有必要和安小满打声招呼,“不带你去,你给我好好中考。”

“那等我下个月考完试,你回来接我。”安小满退而求其次求道。

“你妈妈同意,我就带你去。”

安小满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嘟囔着嘴,委屈地盯着赵沁,半晌开口问道:“你当时怎么去的上海?”

“我朋友带我去的。”

“哦,你朋友真好。”

赵沁哭笑不得,他没想到,世界上除了他外,还有安小满这个傻子会觉得他朋友好。

那家伙当初为了五百块的介绍费,花言巧语把赵沁忽悠到一家私人理发店,没酬劳地干活,大半年过去了,赵沁只学会如何洗头。

“听哥一句话,好好珍惜可以读书的日子,日后平步青云。”

“哥啊,我也想珍惜,我也想努力,高中不要我啊。”

“快回家写作业去吧!”

已经进入中考最后一轮总复习,安小满近期的回家作业都是中考真题大试卷。他会赶在出校门前把英语化学作业抄好,语文数学物理难度值并不大,他带回家自己写。

因此安小满并不担心作业问题,他不着急回家,纠缠着赵沁又说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话。

安小满背着重重的的书包,心里盘算着中考结束后,要第一时间赶回学校,抓紧时间把同学们遗落的书本整理好。最近书本回收价格涨起来了,七毛钱一斤,假使他卖了一百斤,就是七十元;卖一千斤,就是七百元。母亲曾说过他的书包大概三十斤,四舍五入,一千斤就是三十四个书包,一个班级四十七人,保守点,一个班级他就可以捞到七百元,初三年纪一共十六个班······安小满越想嘴咧得越大,他迫不及待等着中考。

手里有钱了,双腿的方向才不会被禁锢。

“小满刚放学啊?”邻居刚叔吃过晚饭,出门溜达消食物。

“嗯。”安小满辨出了声音,加紧脚步。

安小满和苏琴英最近的矛盾,有刚叔的一部分“功劳”。

刚叔是远近闻名的妇女嘴,至少大人背后都这么称呼他。

他发现苏琴英和单冯程的猫腻后,对在门口等苏琴英回家开门的安小满说道:“安小满,你看最近的新闻了吗?”

“我妈最近不让我碰电视。”安小满一边抠着指甲旁的倒刺一边笑着回答长辈问话。

“昨天新闻播报,一个男孩被烧死了。”

“为什么?”安小满抬头看着刚叔。

“他爸爸死了,妈妈改嫁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饭引发火灾。”刚叔咂巴了一下嘴巴,“缺爹少娘的孩子可怜呐!”

“他妈妈没带他一起生活?”

“你傻啊,他妈妈改嫁了,怎么可能带着他,他就是拖油瓶,男方家能容忍?”

“哦。”

这个时候,安小满只觉得被烧死的男孩可怜,幸亏他的母亲没有改嫁。

“你妈妈最近是不是有对象了?”

安小满警觉地瞪着他,好奇,惊恐。

“我听别人说,好像是开小超市的,也不知道真假。”

安小满就差那么一点点直接质问苏琴英了,肯定的回答他接受不了,否认的辩解他并不完全相信。

终于有一天,苏琴英带他去单冯程的批发部,他不经意间看到单冯程偷摸在他母亲胸前捏了一下,他被吓得蹩进其他货架,藏好。

安小满不知所以,他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答案远比他寻找的过程痛苦得多,寻求答案的痛苦最多是好奇夹杂些担惊受怕,而眼前的结果却令他感觉到了透心凉的孤独,而他又不得不装聋作哑自我调节,自我过渡。

安小满的心理调整效率低于苏琴英和单冯程感情升温速度,他们调情,他上门送生活必需品,他主动凑上来闲聊。

安小满压抑得难受,直到赵沁这一束光照进来,他找到了甩开痛苦的路径。

“快考试了吧?”

“嗯。”安小满并不看向刚叔,径直跑开。

生活有了盼头,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

过了几日,安小满和苏琴英说:“妈,中考完我要去上海找赵沁。”

苏琴英问他:“赵沁让你去的。”

“不是,是我想去的。”

苏琴英很后悔答应安婶做了次媒婆,安小满被赵沁蛊惑得猪油蒙了心,心思一点也不在学习上。

“你先把中考考完。”

“考完你就让我去上海?”

苏琴英没搭理她,拿起手机桌上的手机回复单冯程:“别来。”

“你还没和小满说我吧?”

“快了,你再等等。”

“上次我说了,你再不说,我又要惩罚你的。”

苏琴英不自觉嘴角上扬,心跳加快,臊红了脸。

安小满看着母亲的面部表情变化,心内翻刀滚剑,心揪得难受,他嗓干喉噎,双拳紧握,逼自己给母亲留些体面。

安小满无精打采扒拉了几口饭,上楼回屋写作业准备睡觉。

他是个碰到枕头就入睡的人,从他记事起,他记得有且仅有那么一次是十点后入睡的。

偶然有天,他和班级学霸聊天,学霸抱怨每天都熬夜写作业,太累太困了。安小满了解睡眠不足的难受,他深表同情地说:“我有次也熬夜了,十点二十才睡,第二天上课困死我了。”

学霸苦着脸说道:“大哥,十点二十不算熬夜,我几乎都是十二点睡觉啊。”

“十点二十算熬夜吗?”

“大哥,十一点后才算熬夜啊!”

学霸的话戳痛了安小满的自尊心,当天晚上,他坚持到十点四十才上床,他要丰富他熬夜的履历。

十分钟后,他的房间回荡着微弱的鼾声。

可今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头脑清醒无比。他尝试数羊,数到二百只的时候,他脑袋瓜子可以在一两秒内描绘出一只洁白的羊在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上悠闲地吃着草。他又尝试放松全身心,想象自己漂流在一望无垠的海洋上,然后,他又想到派大星说的“海绵宝宝,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派大星也是需要人疼的。”

安小满放弃了,他索性睁眼,空洞地看着漆黑的房间。

耳边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安小满好奇母亲上厕所为何下楼,二楼的卫生间没坏啊!

“吱~”铁制入户门开了。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地刺耳。

“砰~”门被关上了。

紧急的脚步声快速从楼梯穿到苏琴英卧室,安小满顿时热血沸腾,四肢却好像被钉在床上,不敢也无法动弹。

“以后不允许这样了。”苏琴英娇嗲地指责单冯程。

“我说我要惩罚你的。”

单冯程说完,按住苏琴英的肩膀,把她抵在墙上亲吻着。

苏琴英被他亲得浑身浑身不得劲,她轻声提醒:“等会就回去吧,小满明天起得早,被他看到不好。”

“我还没惩罚你呢,怎么能走?”单冯程一边亲一边脱掉自己和苏琴英的衣服。

他把衣服随手摔在地上,抱起苏琴英,释放着内心的渴望。

安小满在卧室,度秒如年,痛苦万分,他看过日本的隐秘小电影,此时影片里女主角光身赤膊的模样浮在他脑海,他忍不住想着隔壁房间的母亲也是这般模样,他受不了。

他起床,把凳子上的书包重重地摔在地上,跺着脚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估摸着母亲他们已经听到自己的声音了,他重新躺回床上,等待他们整理好衣物。

等了好久,没有等来急促下楼的脚步声。

他很是愤怒,再次起床,直闯母亲的卧室。

单冯程和苏琴英太忘情了,他们安小满房间传来东西掉落地的声音,只以为是他东西没放好,掉了下来,至于安小满独自的跺脚声,完全被厚实的承重墙挡住了。

门突然被推开了,单冯程立马光着身子从苏琴英身上滚下,趴在床上,脸部完全贴着枕头,连眉毛都不曾透露出来。

苏琴英急忙抓起枕头下的薄背,盖着自己和单冯程裸露的身体。

安小满挪开踩着单冯程内裤的右脚,他扫视了下地上凌乱的衣物,又看了下床上的母亲和她的情人。

这次,他不准备独自忍耐了。

“你是谁?”安小满不悦地质问,他明白自己已经阻挡不了母亲再嫁的想法,如果今晚这个男人求他接受他,他就接受吧。

可单冯程一动不动,他羞愧难当,他的丑态被一个小孩子一览无余,自尊心不能再丧失。

安小满见单冯程没有反应,他看着苏琴英,苏琴英并不看他。

“我坏你们好事了?”

“谁让你进来的?”苏琴英小声哭着说。

“你是怪我了?”

安小满想接受他们在一起的想法在母亲话落时烟消云散,他冷笑着,他鄙视母亲蠢得可怕,她边上的男人连面对这一切的勇气都没有,可她为了这个没勇气的男人居然呵斥自己。

“谁允许你随便进我的房间的?”苏琴英只能把眼前的难堪怪在安小满身上,她才能一片一片捡起不知被自己还是被儿子糟蹋的母亲的脸面。

“你到底起不起来?”安小满咆哮着质问单冯程。

单冯程依旧没动,安小满气急败坏得拿起窗台上的蜡烛和打火机,这是前几日晚上停电,苏琴英使用剩下来的五厘米长的红色蜡烛。

苏琴英怒视安小满点亮蜡烛,只要他一有烧窗帘的动作,她会立马光着身子跳下床灭火。

安小满待蜡烛油多了些后,他走到单冯程身边,把蜡烛油倒在他堆满肥肉的后背。

“啊~”单冯程立马从床上弹起,手背不小心甩到了安小满的脸颊。

安小满怒目而视。

同一时间,苏琴英起身粗鲁地推开安小满,破口大骂:“你个神经病,神经病!”

安小满嘴角流血回瞪着坐在床上的单冯程,穿好睡衣的母亲正慢慢抠掉凝固在单冯程后背的红蜡烛油。

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液,笑了笑,心脏生疼,疼得他面庞布满眼泪,他抬脚回到自己卧室,整理好几件衣服,拿出积攒的一百多块钱,身份证,认真环顾了下这个睡了日日夜夜的卧室,随后,潇洒地下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