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心意相通

　　蝉鸣在七月的枝头炸响，林小满攥着志愿填报单的手指微微发颤。玻璃窗外，陆川倚着篮球架仰头喝水，阳光穿过他湿透的球衣，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自从高考结束，这样刻意的偶遇已经持续了三天，每次目光交汇，他都会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却始终没有再靠近。

还在纠结选哪所大学？李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将冰镇酸梅汤放在桌上，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了然的笑意，陆川那家伙在楼下转了三天，连宿管阿姨都问我他是不是中暑了。

林小满的脸瞬间涨红，吸管戳进杯盖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天在操场的约定后，她和陆川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薄纱，明明彼此思念，却都在等对方先踏出第一步。李阳看出了她的犹豫，主动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偶尔调侃两句，却从未让她感到压力。

其实有些答案，早就藏在细节里。李阳翻开志愿填报指南，指尖划过一所北方的体育院校，你看，某人连志愿都和你填在同一座城市。

窗外的陆川突然转身，目光穿过玻璃与她相撞。林小满慌乱低头，却听见楼下传来篮球落地的砰砰声，越来越近。当脚步声停在教室门口时，她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小满，能聊聊吗？陆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校服领口沾着几片槐花瓣，就现在，老地方。

操场的看台在夕阳下镀着金边，林小满跟着陆川走上台阶，裙摆扫过带着余温的水泥地。三个月前在这里争吵的画面突然浮现，那时的她被两份感情裹挟，如今却清晰得可怕——当陆川在球场上受伤时，她冲过去的脚步比谁都快；当他比赛失利沉默不语时，她整夜翻着励志故事想逗他开心。

高考前最后一场模拟考，你数学考砸了。陆川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那天晚上我偷偷溜进学校，看见你在教室里哭。他攥紧栏杆，指节泛白，我多想冲进去抱住你，可我想起你说要保持距离，只能躲在树后面，看着你哭到路灯熄灭。

林小满的呼吸停滞，她从未想过那些孤独的夜晚，竟有人默默陪伴。记忆翻涌，她想起第二天课桌里突然出现的错题本，字迹工整得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陆川，原来所有温柔都藏在那些未说出口的细节里。

去集训的三个月，我每天数着日子等回来见你。陆川转身时，晚霞将他的影子笼罩在林小满身上，教练说我投篮时总走神，只有我知道，每次跃起的瞬间，我都在想你会不会在观众席。

风卷起林小满的发丝，她看见陆川眼底跳动的火苗，那是比盛夏更炽热的温度。远处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操场边缘的槐树叶沙沙作响，而她的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红着脸却坚定无比的少年。

小满，我不想再等了。陆川突然单膝跪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折的心形盒子，这个本来打算高考后送你，结果......他挠挠头，耳尖通红，虽然现在有点晚，但我还是想问，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盒子里躺着一枚银色的小戒指，戒圈上歪歪扭扭刻着LC LM。林小满想起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陆川总偷偷躲在器材室捣鼓些什么，原来那时他就在准备这份礼物。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哽咽着点头，任由陆川颤抖着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戒指戴上的瞬间，陆川突然将她揽入怀中。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汗水味混着阳光的气息，胸膛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烫。我等这天等了好久。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以后换我保护你，再也不让你掉眼泪。

远处传来快门声，李阳晃着手机从树后走出来，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我可把告白全程拍下来了，陆川你要是敢欺负小满，这就是呈堂证供。

林小满破涕为笑，从陆川怀里挣脱出来抢手机。屏幕里，夕阳为相拥的两人镀上金边，陆川低头亲吻她发顶的模样，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李阳笑着躲开她的追赶，却在经过陆川身边时，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好对她。

夜幕降临时，三人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陆川的手臂自然地搭在林小满身后，指尖无意识玩着她的发丝；李阳拆开一包薯片，熟练地把番茄味的挑出来递给林小满——这个习惯从高一延续至今，即便身份转变，有些默契早已刻进骨子里。

对了，你们志愿填得怎么样？李阳突然问，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

陆川得意地掏出志愿表，最上方赫然是林小满心仪的师范大学：某人说想当老师，我当然要去当最强后盾。以后学生要是不听话，我就去球场教他们做人。

林小满笑着捶他肩膀，心里却泛起暖意。她想起填报志愿那几天，陆川总装作不经意地问她想去哪座城市，原来早就做好了追随的准备。转头看向李阳，他推了推眼镜，展示出自己的志愿表——是南方一所顶尖的理工院校。

别露出那种表情。李阳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看更大的世界，只是选择不同的路而已。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交叠的手，而且，我可等着你们的校园恋爱故事，到时候写进小说里，肯定大火。

夏夜的风裹着槐花香掠过操场，远处的路灯次第亮起。林小满靠在陆川肩头，听他讲集训时的趣事；李阳时不时插两句调侃，惹得陆川作势要打。这样的场景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如今却真实得不可思议。

开学前的日子过得飞快，陆川每天变着法子制造约会：清晨带她去看日出，午后骑着单车穿梭在老街巷，傍晚在江边放孔明灯。有次路过中学门口，他突然停住脚步，指着操场角落的槐树：记得吗？你第一次给我送水，就站在那棵树下，阳光照得你像个小天使。

林小满红着脸捶他，心里却甜得发腻。原来在她纠结犹豫的日子里，陆川早已将每个心动瞬间刻进记忆。而她也终于明白，爱情从来不是权衡利弊的选择，而是某个瞬间，心突然被填满的笃定。

开学那天，陆川坚持要送她去学校。两人拖着行李箱走在校园里，引来不少目光。陆川穿着她买的情侣T恤，走路时故意晃着交握的手，满脸写着这是我女朋友的骄傲。在宿舍楼下分别时，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等我来接你吃晚饭。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小满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手机突然震动，李阳发来消息：照顾好自己，要是陆川敢惹你哭，我立刻坐飞机回来揍他。配图是一张他在实验室认真做实验的照片，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初秋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满望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未来充满期待。她和陆川的故事刚刚开始，而与李阳的友情也从未改变，那些青春里的迷茫与纠结，最终都化作了最珍贵的成长印记。

夜幕降临时，陆川准时出现在宿舍楼下，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他笑着张开双臂，林小满小跑着扑进他怀里，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以后的每个四季，我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月光爬上树梢，两个身影依偎着走向远方。在这个充满未知的校园里，他们的爱情正在生根发芽，而那些关于青春、梦想与成长的故事，也将继续书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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